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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别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抱着他的腰,让他趴在礼堂的窗台上。盛明稚觉得有点丢人,但又被盛旭委托了重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硬着头皮上了,倒是赶上了陆嘉延的节目收尾。

他透过窗户看到陆嘉延模糊的脸。

像1900透过游轮的窗户看到了帕多万。

礼堂吵得翻了天,他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大概是被音乐感染的。

演出结束后,盛明稚乖乖地坐在后台等盛旭。

结果没看见他哥,倒是先撞见了换好了衣服的陆嘉延。

他已经脱去了台上的那套西装,高挑的身材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盛明稚看到他,出于礼貌,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嘉延哥。”

陆嘉延点点头,随口道:“在等你哥?”

盛明稚:“嗯。”

这话说完,似乎就没话题了。

他跟陆嘉延的话题也仅限于盛旭,他俩就共同认识这么一个人。

盛明稚尴尬地不知所措,也不能一直不说话,舔了一下嘴唇,他开口:“嘉延哥,我看到你的演出了,弹得很好。”

陆嘉延笑:“谢谢。”

盛明稚说完又低下头,想不到新的话题。

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陆嘉延,干脆不说话算了。

“你等等。”陆嘉延开口,似乎是对他讲的:“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盛明稚抬起头,神情茫然。

“本来想让你哥带给你,不过今天正好碰到了。”陆嘉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礼盒,弯下腰,把丝绒盒子放在了他怀中,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桃花眼弯着,笑盈盈一捧温柔,看谁都很深情。

“那就提前祝我们明稚小朋友生日快乐。”

盛明稚愣了好久。

才开口:“可是我生日在三月份。”

“我知道。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出国了。”陆嘉延轻点下巴,道:“所以礼物提前给你。”

这是盛明稚第一次听到,陆嘉延要出国的消息。

而且看起来,他身边的人都不意外,都知道。

好像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

他抿唇,下意识:“嘉延哥,你要出国干什么?”

一瞬间,他耳朵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只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回答。

只可惜陆嘉延只是笑了笑,哄小孩似的。

“小朋友不需要知道大人的事情。”

大学生而已。

哪里是大人了。

盛明稚心里说不出的堵,捉着礼盒。

闷闷地想:他又不是,不会长大。

听他的口气,多瞧不起自己的年龄似的。

陆嘉延后来什么时候走的,盛明稚也没注意。

随后,后台进进出出,有人来,有人走。

再之后,来了两个女生,穿着京大百年校庆的文化衫,就在盛明稚边上,聊着天走过。

“你雅思考得怎么样啦?成绩出来了吗?”

“还好啦。应该可以过。”

“当然咯,我们简大校花这么厉害,还不是轻轻松松地考过。对啦,你机票是跟陆嘉延一天的吗?”

盛明稚忽然顿住。

“对啊。一起的。”

“嘻嘻。下次见面是不是要叫你陆嫂啦~”

“哎你好烦啊。”

“干嘛害羞哦,谁昨晚抱着手机聊个没完啊?”

声音渐行渐远。

盛明稚也听不太清后面的内容。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那个姓简的女生。

高挑秀丽,半扎着马尾,发绳上坠着一颗小小的草莓。

回忆戛然而止。

盛明稚的视线落在了陆嘉延今天送他的这块腕表上。

高一下班学期的时候,陆嘉延给他当生日礼物的腕表后来不小心弄丢了。

等他再找回来的时候,指针已经不动了,似乎坏的彻底,找了挺多钟表店都没修好,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放在了柜子里积灰。

盛明稚长大后已经拥有了无数块价值百万甚至千万的昂贵腕表。

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坏掉的那块。

陆嘉延已经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都是按照盛明稚的喜好做的。

他不爱吃芹菜,虽然买了,但是陆嘉延也没真做。

盛明稚吃饭时咬着筷子,不知怎么,情绪不高,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

陆嘉延挑眉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等他吃好饭之后,把碗收拾了扔洗碗机里。

盛明稚晚上在超市里走累了,疲惫感一下就上来了。

洗完澡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就把自己摔在床上,美美地滚了两圈,心情顿时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刷新了一下微博,直播出圈的热度果然降了下来,毕竟他们那个穷酸公司也没钱继续给他包热搜。

盛明稚逛了一圈,没什么新鲜事发生,便准备关灯睡觉。

谁知道还没关灯,转头就看到陆嘉延斜斜地靠在门口。

盛明稚怔住,估计是没想到陆嘉延睡觉的时间怎么出现在他这里。

他讷讷:“有事吗?”

工作狂晚上竟然不在书房工作了。

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陆嘉延似笑非笑:“有啊。我是来提醒一下小盛老师。”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忘记兑换奖励了。”

奖励?

盛明稚茫然。

然后,下一秒就想起。

陆嘉延那个,弱智微信刮刮乐刮出来的陪睡奖励。

……

……

盛明稚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开口:“我能不兑换吗。”

陆嘉延挑眉:“不能。拆包概不退还。”

那你说屁。

盛明稚腹诽一句。

下一秒,他就随便了。

其实有了第一次同床之后,盛明稚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婚都结了,床也上了,以后日子还长,瞎几把过一天是一天,他也没那么矫情。

而且他床这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甚至中间还能空两个人位置出来。

盛明稚往里面睡了一点,开口道:“我睡姿很差的,你要受不了的话,就自己回房间。”

企图说点儿狠话让陆嘉延知难而退。

却不料陆嘉延哂笑一声:“我又不是没睡过。”

盛明稚:……

正常点,别说的很让人浮想联翩好吗。

他懒得理陆嘉延,老男人爱怎么睡怎么睡。

顶灯熄灭了,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夜灯。

黑暗中,寂静一片,只能听到浅浅地呼吸声。

盛明稚侧身,沾上枕头之后睡意就来袭,没多久,便有点迷糊。

直到他左边的被褥忽然悬空,外面的冷风吹了点进来,意识清醒了不少。

盛明稚肩膀上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却强势地将他掰成了仰躺。

他就这么撞进了一双水光潋滟,却深沉的眸子。

盛明稚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反应过来,却也没太意外。

有些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被欺身压下,笼在阴影中,轻轻喘了口气,软成了一滩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