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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看着屈樱手掌捂胸喃喃自语, 集体沉默。

许久,彭彭僵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就好,不管你精神状态正不正常, 今晚我们还是会在你房间里守着你的。”

钟离冶抬腿踹了他一脚, “你说话小心点!”

屈樱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不正常,但这种事啊, 不摊在谁身上,谁都不相信。”

江沉思度良久才说,“既然来了神经, 就不该不信鬼神。不过,之前我一直认为现实世界与副本世界有壁, 神经里有鬼神,现实世界却未必会有。”

千梧听出来他是在违背原则强行安抚屈樱的情绪了, 但屈樱却摇头道:“不是鬼神, 我没说我哥哥的鬼魂回来找我。我们之间更像是心意守护吧,这是我们血亲天生具有的,我身上还有我哥的器官呢。”

“……”

彭彭严肃脸,“其实如果你解释成鬼神, 或许我们还能好理解点。”

屈樱执拗摇头, “但真的不是鬼神。对了, 那个小个子不是说千梧是他的心灵守护吗?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我哥死了, 但成为我的灵魂守护。在我需要时,他陪着我。”

江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复杂。

“但千梧绝不可能守护那个家伙。”他努力维持耐心,字斟句酌道:“而且千梧绝不可能死在他前面。”

屈樱理所应当地点头,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没有灵魂守护的人是不懂拥有的感受的,你们无法理解,觉得我人格分裂,觉得我精神不正常,我都能接受。”

“……”

众人以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结束了这段对话。

“你哥是英的创始人吗?”江沉忽然问。

屈樱摇头道:“我爸妈死得早,我哥接手餐厅时才十五岁,但他一直都很能干,把餐厅做的比从前更好。”

大家坐在床上聊起从前的事,千梧先回房间去洗了个澡。洗澡出来,衣柜门再次自动开启,里面挂着的礼服一扫而空,全部变成了丝质的睡袍。睡袍比礼服更有挑选余地,他花了点时间挑出一件月白色的,搭着深蓝的腰带。

衣带在腰上松松地挽成一个结,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个干净而贵气的身影。千梧无意间一瞟镜中,脚步一顿,忽然生出种古怪的恍惚。

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片刻后走到床边,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支安神蜡烛,将它点燃,又把干枯的不知名花瓣放在枕边。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但仿佛此时此刻就该这样做一样。

江沉忽然出现在门边,看着他一身睡袍,神色不自觉变得柔和。

“洗完了?”江沉问,“头发擦干了吗?”

千梧嗯了一声,“到你,我先去屈樱屋里。”

江沉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你可以等我一会,我们回去后彭彭钟离冶才会回去洗。”

千梧点点头。

其实他直觉屈樱不会有事,墙上的判定不会有假,今夜大概率是个平安夜。

浴室里传来江沉坐进浴盆的水声,江沉在里面提声道:“现在我们知道华尔兹之夜的死亡触发条件是落单,按照任务描述,大概率还会有探戈之夜,反复交替。”

“有了屈樱,相当于副本中的两个死亡机制自动失效一个,算歪打正着了。”千梧边说边随手翻起房间里的其他东西。

古堡房间是所有副本中最真实生动的,它不像客房,而像是有人真实地居住过。五斗柜的每一个抽屉里都塞得满满当当,房间主人十足娇贵,床头有安神蜡烛和干花,五斗柜里收着一叠能将所有家具的角都遮住的布套,灯罩分不同遮光程度十几种,喝牛奶、咖啡与茶的杯碟完全分开,就连喝不同品种葡萄酒的高脚杯都数不清有多少套。

千梧忽然想起刚才洗澡时,盛放不同香料的木龕摆满一层柜子,恐怕有上百种。

他向来欣赏优雅且极尽享乐的生活态度,与这房间的主人不谋而合。

浴室里又传来水声,随后江沉出现在门口,嫌弃道:“这房间里之前住的就是那个少爷吧,矫情,难怪家破人亡。”

千梧:“……”

衣柜的门再次打开,邀请江沉换上舒适的睡衣。然而他只瞟了一眼就冷漠地转回头。

“你要穿礼服裤子睡觉?”千梧皱眉。

江沉说,“睡觉时再换,我想上楼搜搜,穿睡袍不方便。”

正说着话,他们不约而同感受到周遭的空气蓦然更静谧了一瞬。随即,古堡中的报时钟再次响起。

布谷、布谷——

千梧停下翻看东西的动作,仔细听着钟声。

“十一点了。”江沉说。

话音刚落,走廊上忽然响起彭彭的惊叫声。千梧顿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一把推开门,却见彭彭和钟离冶正依次从屈樱房间里出来。

画面十分诡异,仿佛他们的脚在努力向前走,而上半身却抗拒地后缩。彭彭用手死死攥住屈樱的房门,咬牙道:“不走,我们今晚说什么也得和你在一起。”

千梧试探地向外走去,脚尖还没离开门口,一只无形的阴冷的手从身后攥住他的脚腕,要不是江沉扶了一把,他上半身差点扑出去。

“又是一个有强制门禁的副本。”屈樱站在门内若有所思道:“晚上十一点就是时间限定,玩家只能呆在初始降临的房间里。”

无形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掰彭彭紧攥房门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而后彭彭的两条胳膊被迅速向后反拧去,那些手就像押送犯人一样将他押回房间,一把恶狠狠推入。

钟离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众人只能站在各自房间门里。

“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屈樱神色平静,“大家夜里机警点,护好自己。”

江沉点头,“只能这样了,你保重。”

夜间搜查的计划也只能搁置。

江沉最终还是换上了睡袍躺在床上,千梧从若干个灯罩里挑了半天,选出用料最扎实的一个罩在床头夜灯上,将唯一一簇光亮调节得昏暗柔和。而后他又在书架上选了一会,选到一本图集躺在床头看。

江沉看着他摆弄折腾,欲言又止。

千梧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平静道:“矫情,是吧。”

江沉声音温柔,“没觉得。”

千梧在书页后抬眼瞟了他一眼,“别藏着掖着,如果不是一起长大,又莫名其妙产生了非得一起上床的感情,我就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江沉没回答,盯着他手上书的封皮,好像被吸引了兴趣。

千梧忽然挑唇微笑,“你有没有过特别咬牙切齿恨我的时候?”

江沉沉默许久,说道:“有。”

他顿了顿又说,“小时候被你娇气得三观崩塌,曾经想过故意欺负你,把你欺负哭。所以我偷偷拿走了你午餐餐盒里的甜点。”

千梧有些发愣,“我怎么没印象了?每天都有点心吃啊。”

江沉叹气,“因为我妈偏心,在第二层的格子里给你多放了好几个,因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知道那里原来还是能藏东西的。”

千梧沉默,几秒种后没忍住笑得栽倒在床上。

江沉继续幽幽道:“后来我就习惯了。但大学时我们第一次出远门度假,也有一次,因为什么来着……反正被你娇气出新高度的做派气得发昏,但那次我——”

他话到一半就不肯再说,打了个哈欠说困,随手关掉了灯。

房间里一片漆黑,千梧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他和江沉曾经去过森林别墅中写生,住在山上各种不方便,第一天晚上睡硬邦邦的床他本就不痛快,江沉还很放纵,生生把他弄哭了。

千梧记得那一天,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即在被子下面狠狠踹了江沉一脚。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江沉一本正经,“分过一次手,分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懂吗?”

千梧冷笑,“不如再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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