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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娜欢快的跑出房间,心里惦记着桂月楼的菜肴,很快就把失信于人的事抛之脑后。

至于许七安是三号这个真相,她的想法是,三号是谁都无所谓,和她又没关系,做人开心就好,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换成四号楚元缜,现在肯定处在头脑风暴之中。

路过东厢房,听见许家主母在和大女儿小声私语:“玲月啊,你最近晚上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

“可是娘总觉得到了夜里,窗外就有人在窃窃私语,有时候屋顶还传来瓦片翻动的声音。你说家里是不是又闹鬼了。”

“娘你又胡说,人家晚上会吓的睡不着的。那我今晚去找大哥,让他在房门口陪我。”

“娘不是胡说,你不知道,铃音每天吃完晚膳,就会一个人到院子里待一会儿,问她在干嘛,她说看到好多鬼,想油炸来吃,但是抓不住他们。听说孩子的眼睛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娘,你是不是来月事了,疑神疑鬼的。家里有爹,有大哥和二哥,什么鬼敢来我们家作祟。再说,天宗圣女在家里,您怕什么。”

“有道理。”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婶婶信服,随后道:“铃音还跟我说,那个苏苏姑娘是鬼。”

“铃音真不礼貌,会冒犯客人的。”

“对,所以我揍了她一顿。”

丽娜想了想,决定不告诉母女俩真相,省的她们害怕,她在府上转了一圈,找到了藏在花圃里吮吸鸡腿骨的徒儿。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丽娜掐着腰,生气的说:“又想偷懒?”

许铃音看了她一眼,默默把鸡腿骨丢掉,然后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你干嘛?”丽娜眨了眨眼。

“我吃了一根来路不明的鸡腿,我现在中毒了,不能扎马步。”许铃音大声宣布。

“胡说,这根鸡腿骨是你午膳时藏起来的。”丽娜机智的拆穿她。

许铃音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谋划被师父看的明明白白,不愧是师父,确实比她聪明。于是灵机一动,恍然大悟的说:

“是大哥吃剩的鸡腿,上面有他的口水,大哥的口水有毒,所以我不能扎马步了。”

“你大哥的口水没有毒。”丽娜又拆穿她。

“你又没吃过大哥的口水,你怎么知道他口水没有毒。”许铃音不服气。

丽娜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把许铃音揍了一顿。

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

这个徒弟有点聪明,现在不打,再过几年自己就驾驭不住了!

……

房间里,许七安强忍着头疼,坐在书桌边,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字:二十年前。

他本来不想在状态极差的情况下做分析、推理,因为这会造成太多错漏,可事关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许七安一刻都不想等。

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写下第二句话:两个小偷。

又沉吟数秒,写下第三句话:只剩一个。

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怀疑,天蛊婆婆不可能判断错误,身为天蛊部的现任首领,这位婆婆不会在这种事上出纰漏。

当年的那两位小偷,已经有一位殒落。

最后,他在宣纸上写下:蛊神,世界末日!

起身走到圆桌边,倒了杯凉水,慢慢喝着,喝完后,他返回书桌,在“二十年前”后面,写了五个字:

山海关战役。

“从云州返回京城的官船上,我苏醒时,梦到过山海关战役的景象,见到过年轻时的魏渊……这点很不科学,因为二十年前我刚出生,不可能经历山海关战役,也就不可能有相关的记忆片段。”

许七安目光微闪,在“两个小偷”后面,写下“气运”二字。

“天蛊婆婆一口咬定我就是捡银子的人,并认为我和当年两个小偷有关,而我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是气运!

“所以,当年两个小偷,偷走的是大奉的气运?古墓里,神殊和尚说过,我身上的气运是被炼化过的……”

许七安沾了沾墨,在“只剩一个”后面,写下:“云州术士?”

之所以带问号,是因为不确定。

“院长赵守说过,与气运相关的三方势力,分别是儒家、术士、王朝。首先排除王朝,我大概率不是皇室中人。其次排除儒家,儒家体系最强的地方是言出法随,而不是使用气运。

“唯独术士,是玩弄气运的专家。我怀疑术士一品和二品就是气运相关的职业。”

那么是谁窃走了大奉的气运,并将之炼化,藏于自己体内?

许七安以前觉得是监正,因为自己被监正安排的明明白白,但现在他产生了怀疑。

监正会是小偷么?堂堂大奉监正,整个王朝没有人比他更会玩气运,他真想要窃取大奉气运,需要和南疆天蛊部的人合谋?

那也太看不起这位一品术士了。

“相比起监正,我更怀疑是云州出现过的术士,那位至少是三品的神秘术士。他和天蛊部的前任领袖合谋,窃取了大奉的气运。

“正因为两人合谋,所以短暂的瞒过了监正?二十年前窃走的气运,而二十年前发生的大事,只有山海关战役这一场牵动九州各方势力,投入兵力多达百万的大型战役。

“我在梦中见到山海关战役也能做出佐证,我虽然没有参与此战,但很可能这不是我的记忆,而是气运复苏带来的画面?这么说来,当年山海关战役不简单啊,查一查导火索是什么,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为什么气运会放在我身上呢,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许家大郎。没道理把气运馈赠于我啊……

“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我,却二十年来不声不响,真就白白送给我了?”

突然,许七安身躯一颤,瞳孔剧烈收缩,他雕塑般的呆立许久,手臂微微发抖的在宣纸上又写下三个字:

“税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