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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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庞然大物停下,接着从它光滑的身体竟然打开一个门,乌泱泱的人流从火车上下了,不少人拿着手机,拿着相机开始拍照。
“这就是西藏,天蓝山白,真是漂亮得很!”
“快给我拍照,火车可停不了多久,记得多拍几张……”
还有人舒展身体,很快又跺了跺脚,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铁路,空气稀薄且气温极低,一会儿就冻得人有些受不了。
嘉朝。
刚才放话说要吃龙椅的隋宴骁:“……”
群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压力瞬间给到了这边。
隋宴骁目眦欲裂,他以为的怪物竟然是辆车?!怎么可能!可现实摆在眼前,它就是车,看那些华夏人的表情,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反倒对着山拍个不停!
可见这车他们早就不稀罕了!
隋宴骁恨意烧灼,盯着出来透气的李妩,阴鸷的眼神像是阴沟里的毒蛇。
他被恨意糊住了眼,可不代表大臣也一样,众人震惊骇然的看着车身,那竟是一辆车?!一辆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电掣风驰的车!
民间。
百姓们更是愕然不已,只有云琛痴迷地看着车身,这又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没有人力没有畜生拉动,它便能自己跑?
他的脑袋里塞满了十万个为什么,不等他想明白,火车已经再次出发。
“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车?”
有人喃喃自语,看着屏幕,其实他已经预料到什么,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国家,为了一群山沟沟里的平民通车?
怎么可能呢!
直到头顶传来清亮女声,谁也没想过李妩会回答:“什么叫荒无人烟,你们刚才看见的羊群难道是无主的吗?你们看见的良田,难道也是无主的吗?”
“青藏有人,只是你们看不见,因为他们和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相比,实在是少得可怜。”
“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百姓们听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知道这西藏大,却万万想不到会如此大。
有人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说:“华夏可是有九百多万平方公里,这才几分之几?总之,看着吧,我绝对相信李仙长。”
其余人纷纷点头:“我也相信李仙长,只是,嘶——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那么多的地方全是这样的景色,我刚才好像还看见雪山了,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人生活吗?”
“如果没有,华夏又何必修建这样一条路。”
再次观看,他们心境已经彻底不一样了,方才轻飘飘的玉带瞬间变成庞大巨龙,枕卧在崇山峻岭之间,那么长的一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某些人热泪盈眶:“俺家可比这西藏轻松多了,没有平原只有大山,却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所有这就是华夏啊。”
“只有华夏,才不会抛弃每个百姓,才会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子民,才能在这样险恶的地方,修建出那样一条巨龙!”
朝堂上,隋宴骁起的跳脚,连珠炮一样反驳李妩:“胡言乱语,就算有人又如何,这样的高原,对国家来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算住着几户人家那又怎样?谁愿意付出人力物力财力,来修建这样一条路。”
至少,在嘉朝,在他的国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为一群山民开山凿路。
李妩只用一句话便叫他哑口无言:“那你看见的是什么?你听见的又是什么?”
“你不肯做,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华夏做不到,做不了!”
“你看见的是我华夏于2006年全线竣工的青藏铁路,它的别名是天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修建在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青藏高原上,它穿越五百五十里常年不化的冻土层,它翻过雄浑壮丽唐古拉山脉,它经过纳木错湖泊,它穿过昆仑山隧道!”
“你道它有多长?”
“一千九百五十六千米!大概是从边疆到云州的距离,它的全线由铁路贯通,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轨道。”李妩意有所指地说:“你见过海拔五千米之上的风景吗?你知道五千米有多高吗?”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她念出李白的诗,讥讽一笑,眼底满是赤)裸裸明晃晃的鄙夷,活似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他气的身体发抖,想要反驳什么,李妩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车里,直播尚未关闭,所有人都在消化她刚才的话,五千米?海拔五千米之上?
边疆,风沙四卷。
百姓们仿佛猛遭一记重锤,目眩神迷地看着一切,这样险峻的高原,也有车辆,也有道路?生活在这里的民众也从未被自己的国家抛弃过,遗忘过!
可他们呢?
边疆苦寒谁不知道,作为守护在这里的兵卒,这里生活的边民,他们早就被人遗忘,也习惯了被放弃,可现在,华夏出现了,西藏出现了,一个比他们更荒僻更荒凉的地方,却得到了国家如此重视!
有人仰天长啸:“华夏啊!华夏!”
为什么我不是华夏的子民,为什么我没有生在这样的国家?不满在心里发酵,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百姓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
边看,边和漠北做对比。
边疆只是苦寒,不是恶劣。
可那西藏,霜白如雪冻土层,空气稀薄的高原,翻山越岭的崎岖地势,他们听着车子里的介绍,听着那好听的女声讲述有那么一群华夏先辈,为了这条路抛头颅洒热血。
刚才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的轨道在此刻明晰起来,它真像李仙长说的那样,是一条天路,一条由人间延伸向天堂的天路。
可那又有什么用?
路边的老翁垂头叹息:“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回不了家乡。”
有人正要说什么,才发现他的两条腿裤管空空,老翁和蔼一笑:“吓到你了?”
“这是老子当年上战场,一时大意被鞑子砍断了腿,不过好歹捡回一条命,就是漠北和我的家乡太远,竟连一条路都没有,我这样的老头子,有生之年还能回到家乡吗?”
他遥遥出神。
与此同时,有人惊呼出声,透过那张窗户,看见外面皑皑雪山,可与之相呼应的,竟然是层林尽染的金色麦浪,或许不是麦子,可他们认得出,那是庄稼,是粮食!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日九。
十二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