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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郎一听就羡慕了,写写画画就能挣到钱,也不知道以后金来有没有这样的造化?

但读书人当中,能够像顾亭远这样卖字画的不多。一来,卖字画的都是讨生活的,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名气,字画就卖不上价儿。二来,读书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也就是顾亭远,经历过了科举,成竹在胸,才有时间写字作画。

放在前世,顾亭远也做不到的。他很珍惜这份机缘,对陈二郎说道:“倘若我有幸中举,被皇上钦点为官,在京城落脚,便有银钱租房子了。”

“啥?”陈二郎愣住,“租?”

以后宝丫儿跟了他,要住在租的房子里?

“这……”顾亭远面露为难,“京城房价,在下买不起。”

其实他本来就租得起。但前世,是卖了镇上的房子,才去京城租的房子住。这一世,他不想卖了,毕竟是爹娘留下来的,还有他和宝音的回忆。

陈二郎愣愣的,想起镇上的房子都几百两银子,那京城的房子还不得几千两?

娘哟!他身躯晃了晃,差点栽下骡车。几千两?!他如果赶车,要赶几辈子啊?

“租就租。”他抖了抖,把手抄了抄,心里打哆嗦,“买不起不丢人。”

顾亭远笑了笑,说道:“刚入京城,定是买不起。待我做几年官,定要买一座宅院,给宝音住。”

“等等!”陈二郎皱起眉头,上下审视他,“顾亭远,你不是要做贪官吧?”

几千两银子!清官哪能买得起?

“我告诉你,咱可不跟贪官儿当亲戚!”陈二郎警告道。

顾亭远忙解释道:“二哥误会我了。我当然不会做贪官。”

“那你咋能挣到几千两?”陈二郎问。

几千两?顾亭远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好好做事,万一入了皇上的眼,说不定会赏我银两,还会赏我一座宅院。”

“啥?!”陈二郎几乎破音,眼睛快要瞪出来,“皇上赏你?!”

他啧啧啧的,坐过来一点,面朝向他,上上下下打量:“我说顾兄弟,你也太敢想了。”

唏嘘摇头。

皇上赏他?想得可真美啊!

“惭愧。”顾亭远垂头,“惹得二哥笑话了。”

陈二郎只好道:“没笑话你,不是笑话你,我只是说,你也太敢想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算很敢想。人家毕竟是个读书人,万一入朝为官,运气好,一步步高升,做个几十年的官,皇上待见,真就赏他了呢?

但,都做几十年官了,节省一些,俸禄也够买宅子了吧?陈二郎想道。

骡车欢快地跑在小道上,陈二郎畅想着以后金来读出了头,做了官,他就是老太爷,走在街上风光无限。

顾亭远则想着,前世他刚做了半年官,就无意中帮了皇上的忙,被赏了一座宅院。嘴角微微上扬,他再攒攒钱,把岳父岳母接到京中去住,宝音一定很愿意经常见到岳母。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不小心惹她生气了,她也不会闹着带孩子回乡下,最多是去岳母那里。

顾亭远把字画送去同窗家的店铺里,又拿回了之前卖字画的银两,然后去市场上买了要吃的菜、鸡鸭、米面、油盐、糖果点心等,装了满满一车,看得陈二郎目瞪口呆。

“顾兄弟,你有点能花钱啊。”他忍不住道。

这败家的,难怪娘总嫌弃他。

“姐姐身体不宜跋涉,我又无暇常常来镇上。”顾亭远回答,“要吃上一阵子的。”

陈二郎一想也是,便不说话了。

归家时,顾亭远又去脂粉铺里给顾舒容捎带面脂,看得陈二郎眼热,也想给孙五娘捎带一盒。他摸了摸兜里,没几文钱,都怪他之前嘴馋买糖吃,隔三差五吃一口,现在给五娘买胭脂的钱都没有,他又心虚又愧疚。

晌午头上,两人回到家。

陈二郎给顾亭远把一车东西拉过去,才回到自己家。看到孙五娘,就忍不住愧疚,不敢看她。

“你躲啥?”孙五娘发现了,横眉倒竖,立刻过去拧他耳朵,“你是不是背着我干啥坏事了?!”

她嗓门大极了,左邻右舍都听见了,羞得陈二郎连连躲:“没有,没有。”

“你还说?”孙五娘大声怒道,“没干坏事,你躲我干啥?”

她一想到自己在家辛辛苦苦做事,陈二郎居然出去鬼混,就气得不行,嚎叫着追着他捶:“陈二郎,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杜金花看不过去,主要是太吵了,还丢人:“你嚎啥!”

“娘,他干坏事了!他绝对干坏事了!”孙五娘哭叫道,泪花都出来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怨恨地瞪陈二郎。

陈二郎张口要解释,杜金花先一步开口了:“他干啥坏事?他跟小顾出的门,他能干啥坏事?你不信你就去问小顾!”

“对对,你问他,我真的啥都没干!”陈二郎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