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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解散,今天唱的还是曾经红过的代表作,沉寂了三年的她难免有些感慨。

而游轮上有关她的讨论并未止歇,反而愈演愈烈。

“这谁啊?能喊过来聊聊吗?”

“你神经病吧,请的歌手,你以为网红啊还聊聊。”

“小歌手也能行啊,砸几百万给出张专辑总能聊吧?试试,暗号写: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你这草包还知道白居易的诗呢?”

……

回到游轮后,林洛桑收到消息,说是某唱片公司的总经理想找她谈谈。

按照房间号到了门口,又碰上方才撞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涨红了脸犹豫不前,看到她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你要进去吗?”

看到这姑娘,她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缓了会儿才问:“有什么事?”

“这个可不可以替我送一下?”小姑娘递出手里的酒,说话有点结巴,“我不敢进去,我不知道组长又给我安排了什么。”

组长说的应该就是方才的女人。

她很快明白,大抵是女人不忍心白白错失机会,想用漂亮姑娘钓点富二代上勾,这群公子哥少不了聚会,届时照顾公司业绩女人能提成不少。

对方的央求太恳切,林洛桑大脑周转一圈,排查了所有威胁隐患,这才伸手:“给我吧,顺便帮你。”就当为单飞祈福积德了。

“谢谢!”

推开包间门,奢靡的气息混着酒味扑面而来,林洛桑皱了皱眉,又看向一众吊儿郎当的脸,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怎么会有人在这儿找她聊工作,十有八九是打着名号来撩妹的。

果然,有人一看到她就开始吹口哨:“宋弋!你喊的来了。”

宋弋笑得轻浮,似乎想来搭她的肩膀,但她很快洞悉这人的企图,侧身避开道:“不是要聊专辑吗,说说风格、主题、节奏和宣发?”

只知道把妹的宋弋哪想到她真是来聊工作的,一听问题就语塞了,听出她话外音里明确的拒绝。

妈的,他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被拒绝了?

“还没想好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洛桑前往备餐台搁酒,走近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男人,是她今天给盖过章的裴寒舟。

男人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半搭着眼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

这地方狭窄,二人靠得近,她加速想走,不知不觉中裙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一抬腿,布料竟直接被撕裂,只堪堪遮住腿根,露出来的肌肤细腻如瓷,白得晃眼。

耳边嗡地一声,她急忙伸手去拢衣裙,下意识仰头时,对上了裴寒舟的视线。

他笑不达眼底,唇边弧度散漫怠惰,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饶是她竭力维持镇定,此刻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窘迫,攥着裙子头脑充血地匆忙逃离。

在她转身时裴寒舟也回了位置,恰好替她挡了一下,她很清楚只是恰好,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这浑身上下写满了“老子性冷淡”的男人能有这么好的心。

跑回自己房间后,林洛桑终于有机会大口呼吸,用冰凉的手贴了脸颊好一会儿才降下温,满脑子都是裴寒舟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仿佛这两次三番的巧合真的是她在进行不可描述的暗示。

也不知道今儿到底是触到了倒霉buff,还是替方才小姑娘挨了一道设计好的小暧昧。

箱子里只有另一件备用礼服,细吊带暗红色,是小性感的风格,应该是助理不小心装上的,但此刻也派上了用场。

她满头黑线地换好,可男人的脸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多久,门外递来讲话声:“说都说了,总不能害人白来一趟吧,老人都一百多岁了,听到你说实话得多失落啊?你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呗,反正糊弄过去就好了,下次再问起你就说分手了呗。”

应该是对话,但另一个人始终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居然被人敲响。

她拉开门,发现是裴寒舟时生生吓了一跳。

男人开门见山道:“演过戏没有?”

她本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房间,但转念一想这条船都是他的,他能有什么不知道。

不知道这又是闹哪一出,她半晌后才道:“只演过MV,怎么了?”

他略作思索,这才抬起眼睑:“陪我演场戏?酬劳你开。”

看来他刚刚确实误会得不轻,把她和那些费尽心思的女人混为一谈,觉得她也是来捞钱的。不过她也懒得解释,有空澄清还不如多为单飞写几首歌。

如果是平时,她会身体力行地请他有多远滚多远,但好巧不巧,她最近想在新歌里加一些钟表节奏的编曲,男人手上那块是百达翡丽有名的Henry Graves,曾打破过拍卖会记录,她想研究一下这古董表。

“那块百达翡丽……”

“借我一周”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把表递了过来:“还要什么?”

有钱真好。

可惜有钱的不是她。

“够了,走吧。”一场戏两三千万,还真是折煞她了。

男人带她走到另一个包间前,林洛桑想起什么,忽地扯住他袖口:“等等。”

他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盯着她拉上来的那只手。她想起岳辉说他厌恶亲密接触,心头一跳,但幸好男人只是看着,没有甩开她。

她不动声色松开手:“你不给我剧本怎么演?”

男人沉声:“我不清楚剧本。”

他要是知道那群损友给他安排了什么感情史,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林洛桑失语片刻,没想到裴寒舟会给她这么高的信任,放她一个歌手进行即兴表演。

二人就这么进了房间,坐在正中椅子上的是位老人,裴寒舟侧头介绍:“这是我曾祖母。”

又在向老人介绍她时哽了哽:“这是林……”

“洛桑,”她非常有职业精神地解围,“叫我桑桑就好。”

她被安排着坐在裴寒舟旁边,已做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准备,勾勒出一抹得体微笑。

曾祖母看着她笑弯了眼,下一秒狂风劲浪无情袭来,每个音节都像是冷冷的冰雨在她脸上胡乱地拍——

“听说你和寒舟……要结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