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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由于太尉这神来一笔,玉珠心内也是有些发乱的,只安静的发呆一会,一时也无暇太过顾及安慰舒婷的情绪。

第二天上路时,玉珠见尧姝亭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让二姐一个人乘车,正好可以躺下休息,而自己则来到了姝亭的车上陪伴着她。

按理说路途平坦,并无颠簸之处,加之众人早上吃的也都是清粥小菜,清淡得很,不知为何,出发不久后尧姝亭却是频频捂口作呕,最后一下子将头伸出窗外吐了起来。刚开始,玉珠疑心她吃坏了肚子,想要唤随行的郎中过来给她诊脉,可是尧姝亭却摇着手表示是自己早上贪嘴吃了些粘糕之类的凉食,一时胃口不适而已,并不碍事,若是叫了郎中过来,不但平白吃些中药受苦,而且愈加败坏了胃口。

于是,玉珠叫人备了些热汤给她饮下,让她躺在马车中,怀里揣了手炉暖暖肠胃。可是这些法子俱未见效,尧姝亭频频起身俯到窗口去吐。吐了几番后,尧姝亭已经是浑身瘫软,连坐起的气力都没有了,吐完后整个人都趴在了车窗上。玉珠连忙将尧姝亭扶着躺下,可是被她这么一带,原本已经孕吐松缓,好了很多的玉珠也开始吐了出来。

可是吐过后,玉珠不禁心内一颤,抬头望向姝亭,只见姝亭照比先前似乎丰润了一些,那种身孕,竟然跟姐姐与自己怀孕初时有些类似。

心念流转间,她不由得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问道:“姝亭,你该不会是也有了吧?”

按理说,嫂嫂开了这样的玩笑,尧姝亭要么气恼,要么笑骂,可是听了嫂嫂的话后,尧姝亭却是脸色煞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下,玉珠心里也是一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子,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计算着月份。可是看着她平坦不着痕迹地肚子,再加上与白家七少恩断情绝的日子,怎么也算不对。那她若真是怀孕的话……腹中孩儿的爹爹又会是谁?

尧姝亭缓过神来后,立刻敏捷地撩起车帘,飞快瞟了瞟车外,见无人在旁,回身捂住了玉珠的嘴,瞪大一双眼睛说道:“好嫂嫂,千万莫要告诉哥哥,不然哥哥一定会打死我的!”

玉珠知道尧姝亭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夸张之处,云英未嫁的妹妹突然有了身孕,依着尧暮野的脾气,若是怒急了的时候会做些什么,真有些说不定。

当下她又低低地问道:“那你说,这是与谁犯下的?”

尧姝亭半低着头,有心再拿白家七少应付差事,可是莫名觉得跟那等人联系起来,有些心内发难,于是半天没有说出花。

玉珠想了想,主动问道:“难道是白家七少?”

尧姝亭憋了憋嘴,依然不肯发声。

玉珠觉得从祭祖渡江之后,这一处处的“惊喜”也是够了,立时便要下马车。尧姝亭扯住了她的衣角,惊问道:“嫂嫂你要哪了去?”

玉珠说道:“你若不告知我实情,我只能告知你的二哥。你这般有主意,我也不知你何时能惹下滔天大祸,还不如让你的二哥来接了这烂摊子。大不了他抡鞭子打你的时候,我舍了命拽上两把。看你二哥能不能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抽得轻一些?”

尧姝亭可是知道她的这位小嫂嫂可是说到做到的,于是只紧紧拽住她,抽泣着小声说道:“那我说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哥哥。”说完,她期期艾艾了一会,小声道:“是……是尉迟德贤。”

玉珠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后背靠在了车厢之上,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头穴。

亏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小姑子是个得体温柔的姑娘?

现在看来,她与尧暮野的确是亲生的兄妹,俱是一般的叫人不得清闲。

先是兄长连声也不吭地便带着家眷迁往漠北,接着是这小姑子连声也不吭地在肚子里安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男子骨肉。

可能一时有些混乱,玉珠居然难得冒出了一句傻话,犹是不死心地追问道:“是……哪个尉迟德贤?”

尧姝亭却被问得有些难堪,甚是绝望地哽咽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