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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王拉着她的手往内室走:“在夏宫时,见你最爱跟那些个小姐妃嫔们讨论脂粉,以后少不得来些夫人们入府摆弄你售卖的那些个胭脂,妆台长些,才好施展不是?”

琼娘心内一热,倒是长睫微翘,笑中含媚地瞟看了狼王一眼。

她本以为自己经历两世,就算再嫁,也不过心如止水,走一遍过场罢了。

可是站在这处处透着奢靡,而又带着俊雅温馨,匠心为他打造的新屋内,但凡叫个女子,都是不禁对未来新婚的日子有了些期待。

琼娘亦不能免俗,心情也是渐渐飞扬了起来,倒是真如出嫁的少女一般,略带兴奋地细看着屋室里的摆设。

可是走到内室,待看那叠幔重重,照比平常的床打了两倍有余的雕花镂刻大床,不由得脸色微变:“这床怎么也这般大?”

琅王将小娇娘打横儿抱起,只往那大床上一扔,噙着嘴角笑着道:“大些,才好施展不是?”

这般一说,琼娘先是一笑,而又色变,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那时的折腾来。

彼时自己与尚云天都是初婚,那尚云天又被母亲管教得甚严,连那教导新婚小夫妻行事的妆画都没见。

直到新婚之夜时,自己从箱子底下抽出来压箱子的春画儿,尚公子这才启蒙了解了人事,而琼娘亦是如此,与他囫囵吞枣地看上了几眼后,便匆匆而行。

最后折腾得两人急得各自出了身热汗,才算是差强人意地成了。

只是第一次太折腾,又是太疼,无半点愉悦,以后次次也是如此,渐渐地便也懈怠了。

有了儿女后,更是能避便避,全无期待。

是以琼娘有时也是佩服柳萍川,怎么那么好那一口儿,喜欢主动跟男人自荐枕席呢?

可是这一世,她与琅王一路拉拉扯扯打打闹闹,虽然没有最后成事,也算是经历了几番虚风假雨。

说心里话,她是屡屡被琅王层出不穷的手段惊吓到了。

又恍惚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没有嫁人,竟然纯洁无知的亦如孩童,只被他折腾得头皮酥麻,脑子屡屡若空雾白纸。

可是,这还是没能成呢!等到成亲之时,他放胸胆又会怎样?

瞟着琅王宽松的裆部,琼娘这次有些生怯的头皮发麻。再想想柳萍川说过的前世琅王爱把妾侍往死里磋磨的恶行……

最后竟是泄气地自我宽慰道:若是受不住,大不了再投井一遭吧!

琅王虽则有心将自己的小娘疼得死去活来,却不知自己准王妃,倒是真生生死死盘旋了一遭。

因为琼娘说在新床上闹,会损了喜气,便自将她抱入了书房,热热地啄吻了一番,这才将她送回到了崔家。

因为琼娘即将成婚,需要接亲走过场。

琅王又是在京城里买下了一处大宅院,算作了给琼娘的聘礼,从这里迎亲,便是从京城里穿过一条主街倒也方便。

琼娘下轿入府后,忽然发现厅堂里多了几十个箱笼,上面都封着大内织造坊和御贡坊的封条。

一问才知,原来皇帝怜惜琅王从小无父无母,加之他的家当皆在江东,远隔千里,不好搬运。又生怕江东王第一次成婚思虑不周,聘礼太少,便命大内特供,备下了几十笼的绸缎细软,细瓷卧具,一并送到了崔家来。

刘氏经过这些日子的锤炼,倒是能拎提起崔家的场面。从容得体地谢过了送礼的太监宫人,包了厚厚的红封酬谢,然后便等女儿返家验验。

琼娘拿着一并送来的物品清册,打开箱笼一一勾兑。

可是看着那些精美非凡的特贡,还有属国番邦珍奇的贡品时,她的心便是一路的往下沉。

皇恩浩荡,可是这些个珍物对于一个异姓藩王来说,也是太厚重了!

她怕这般恩宠臣子,便是无形的捧杀,又或者是试炼忠心一场,若是她替琅王毫不客气地受用了……会不会为琅王招致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无心核对,只思度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她也是算准了日子,便上山去见太后,若是她没算错,今日也该是皇帝上山探望母后的日子,若是可以,她要面见皇上,陈情推拒了龙恩。

拿定了主意,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收拾妥帖,出京去了皇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