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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门时,春苗正准备煮红薯糖水,大冷天的吃点甜的肚子里舒服。

陆安然进门脱掉斗篷交给秋蝉,火炉烧得正旺,桌上有点心果盘,瓜子壳也嗑了一地,玄清眼睛发亮在听马旦说什么,他们进来才被打断。

陆安然以为他的捉鬼故事还没有完,结果秋蝉说这都说到狐仙半夜报恩的奇闻异事了。

“马大师肚子里的文章可太多了,讲了好些个,都没有重复的呢。”秋蝉很是稀奇,笑嘻嘻道:“小姐陪我们一起守岁吗?马大师的故事可好听了。”

马旦干咳几声,“小丫头别乱说,这不是故事,都是贫道亲眼所见。”

角落里还有一人,焉哒哒支着脑袋没说话的水白莲,她见陆安然回来,忙往后张望片刻,在没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时,不免露出失望。

陆安然坐到了火炉旁边烘手,“师兄和鹿陶陶还没有打完?”

秋蝉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陆安然旁边,“不知道,反正飞出去之后一直没回来过。”

春苗烧了半锅红薯糖水,除云起只喝了一口放下,其他都吃完了,连半醉不醒的墨言都闻着味道找到厨房,不过刚喝完就缩在灶头后面的柴堆里睡觉。

一群人除了醉到不省人事的苏执和凤倾,凑在一起守岁到天明,过了个圆满的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阖家团圆,围着火炉取暖闲聊的夜晚,漆黑不见一丝灯光的巷子里一条瘦小的人影瑟瑟发抖的拖着脚步慢吞吞行走。

后面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直到彻底走不动了,正好蹲在一户人家的门口。

这家人有个半夜回家的儿子,步上台阶看到一团黑影差点吓破魂,破口大骂几声,重重的关上门。

不一会儿门又被打开,那人嫌弃的口吻道:“臭乞丐,要死滚远点,别脏了老子家门口,算了算了,给你两铜板当做喜钱,快走快走。”边嘀咕晦气边关上门。

两枚铜板砸在落雪的石板上没有发出声音,只留两个黑洞,像黑漆漆来自深渊凝视的眼睛。

瘦弱的人影动作分外迟缓地挪动身体,先仰头看向大门再慢慢低头望着地面,低弱地自言自语,“南南不是乞丐。”

直到第二天天亮,这家人清理门前台阶,惊讶地发现上面有两枚铜板。家人把这件稀奇事说给昨晚的男人一听,男人更惊讶,“小乞丐居然没拿走。”

大年初一开门放炮,吉庆坊在接连不断地‘噼里啪啦’中苏醒,开始新年头一轮走亲访友。

陆安然和云起无亲可走,云起不用说,在王都混了那等名声,正经人家谁敢请他去,至于陆安然,她一个姑娘家本身就不好独自走动,唯一应该互相亲近的堂妹陆简妤自从万福宴丢了脸后再也没出过门,本就没有多少姊妹情,哪里能想到来陆安然这边拜年。

用过早膳,云起提议,“还是得走动走动,观月,帮本世子备份礼,我们去拜访袁大人。”

陆安然一眼看透他不是拜年而是故意寻个好日子叫袁方心塞,“袁大人一定不欢迎你。”

倒是郑家派人送了拜年礼,还很周到地以郑缚美的身份,“我们老爷说,小辈间来往,老爷和夫人就不出面了。小姐如今身子不便,让陆小姐千万收下薄礼,这是小姐和小小姐的一份心意。”

陆安然不好回绝暂时收了,回头交代春苗惦记着些,准备一份合适的回礼。

春苗琢磨道:“若单论礼物贵重来回,反而叫郑家误会小姐不愿同他们交好,显得生疏,可真的随意了,又总显得轻贱了人家……”

萧疏不知何时回来,还是昨日那一身衣服,衣角隐约有些雪水染湿的痕迹,在这个当口接话道:“郑家小姐生产艰难以至于身子亏空受损,我这里有一张调养方子,师妹倒是正好可以拿去。”

云起原来还觉得这个大舅哥靠谱,如今一看大概学医学傻了,“大过年送人药方子,这不是咒人家一年吃药吃到头?”

萧疏失笑摇头,“原是我疏忽了。”

“我那里有一块玉佩能养人,小孩子从小佩戴辟邪安神,回头叫人送过去就是。”

“哎哟喂,还是云大世子大气啊。”头顶上传来鹿陶陶的声音,她从屋顶直接跳到桂花树上坐下来,“新年好呀新年好,快发红包,越多越好。”

云起看着鹿陶陶不客气伸出的双手,用扇子拍打一下,“你是小孩子么,还讨红包?”

鹿陶陶毫不羞耻,“我比你矮,我不是小孩子,难道你是?”

云起打了个响指,“好像有些道理。”下一刻还真的摸出一封红包扔给鹿陶陶。

不止是鹿陶陶,春苗、秋蝉、玄清都有一份,墨言踩着小碎步挨过来,“世子,我和观月……”

云起大方地抽了两个递过去,还硬塞给无方一个。

马旦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云世子,贫道……”

“全都有。”云起跟天女散花一样大气,“红包管够。”

最后一封递给萧疏,萧疏意外,“我也有?”

在鹿陶陶闹着让大家拆红包,务必要看看云起有没有偏心的时候,云起闪到陆安然身边,“没漏了你。”

随后陆安然拿到了有些另类的‘红包’,“这个?”

云起眨了下左眼,“鸿雁传书。”

陆安然看着手中大红色的纸和上面一首诗忍不住笑道:“此鸿非红。”

云起戳了戳她的脸颊,“傻不傻,重点是情书。”

还不等云起去找袁方拜年,袁方先带着人上门,脸色沉黑,开口丢下惊雷,“城南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