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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说生活习惯,方不让其实不差。

甚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手上这些资料,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先前跟边斜聊起的时候边斜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位性生活混乱的大律,除了抽烟的习惯有点不好之外,竟然不嫖不赌,不酗酒,定期运动健身,参加各类社会活动,一年两次体检绝不落下,自律到令人发指。他甚至还有献血中心发的献血光荣证……

像边斜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去献血的,原因很简单:“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总觉得献血更健康都是忽悠人,身体里就那么多血,后面固然会造,可当时的损害其实不小,人会比较虚弱。我这人惜命,怕死。而且对我来说,有那献血的功夫还不如趁着有精力多写两本书,赚了钱做慈善,对社会来说会更有用一点。”

至于方不让献血这件事……

他考虑了一下,撇嘴道:“说不定是你们律协组织的强制性公益活动,所以你看,他就献过这一次。”

对此程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她又把手里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

边斜却转眸注视着她:“严格算起来,殷晓媛其实是因爱生恨吧?她说离婚不仅为了要拿到自己应该拿到的那一份,还想毁了方不让。得不到,所以现在才有点疯狂。”

“人一旦被感情控制,就丧失理性,最终陷入这样可悲的境地本来就不足为奇。”

程白很自然地接了这样一句。

可话出口后,却忽然安静。

她翻看着眼前一沓a4纸的手指停在了页码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面那种隐隐压抑的感觉又泛开了,是她垂了眼帘,沉默。

边斜也就这么静静地看她,但并没有让这种沉默的气氛蔓延出去,只片刻后便做出一脸不满来,道:“我们程律年纪不见得多老,说话却已经老气横秋了。”

这是他独特的体贴。

程白其实能很明显地感觉到。

但越是能感觉到,心下的感觉越是复杂。

她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我心理年龄大不行啊?”

边斜跟着她笑:“小孩子都喜欢装大人,真正的大人却都愿意很孩子气。”

程白听后翻了他个白眼,不搭理他,继续从证据中整理出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

边斜则时不时在她旁边话痨:“方不让微博的婚姻状况写的居然是‘丧偶’,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这基本能断定肯定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

程白随便“嗯”了一声。

边斜是正在看殷晓媛的微博:“哎,这俩人居然也没有互相关注。方不让微博上没有殷晓媛半个字,倒是殷晓媛好像有艾特过他几次,但他都没搭理诶。哇,这男人真狠心!说起来程律的微博好像也不大搭理我,我是不是该有点危机感了……”

程白忽然抬起了头。

边斜又看了殷晓媛关注列表:“哎,她男友也有微博,跟她互关。只是好像没有发多少内容,这光秃秃的一片。”

程白道:“外国人用ins和facebook比较多吧?”

边斜立刻“哦”了一声:“也是。”

殷晓媛的男友mars微博上的内容并不多,他一拉就拉到底了,这时候正好瞅见他关注列表里有上百号人,于是点进去随意翻了翻。

这一翻,就让他感觉到了几分微妙。

程白本就在关注他,立刻就注意到了:“怎么?”

边斜就保持着那一点微妙的神情,又看了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来,对程白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朱律提出过几种解决方案。方不让这案子,如果能不离婚就是最好的?”

程白点头:“对。”

边斜道:“这方案没推进下去?”

程白想起了前几次调解的情况,摇头:“这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朱律固然这样想,但女方的态度太坚决了,存在争议的也就是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在离婚这件事上没什么缓和余地。”

边斜眸底有幽光闪过:“因为mars?”

程白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好像并不是疑惑,而是更想要确认什么东西:“对,据殷晓媛自己说,她之所以变得无法忍受自己原来的生活,就是因为遇到了现在这个异国男友。她想要离开方不让,和他结婚。如果她和方不让的婚姻要存续下去,自然不能跟对方结婚。”

边斜又思索了起来。

程白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你有想法?”

“而且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边斜抬眸,一双藻褐的眼仁望着她,只将自己刚才看着的电脑屏幕转向程白,让她看mars的关注列表。

“看出什么了吗?”

陌生用户只能查看对方一小部分的关注列表,所以程白能看到的部分也不多。

但mars关注的这些……

很多漂亮网红,甚至连头像都极具诱惑,有的更是带着满满的性暗示,看个人简介竟然还有一部分是做外围的。

程白眼皮立刻就跳了一下。

边斜眨了眨眼。

他是个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的人,就像是昨天,殷晓媛起身拽那裙角时,他就注意到了mars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至少他觉得,他女友是程白,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另一个女性。

“外国人在性观念方面可能都比较开放,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程律曾告诉过我,殷晓媛从小是在国内受到的教育,骨子里可能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望着程白,摊开了双手,“搞不定殷晓媛,也许可以搞定她男友?”

离婚对方不让来说是一场灾难。

殷晓媛因为想跟男友结婚才离婚。

那么,假如她没有男友,或者这段感情也破裂了呢?

程白注视着边斜,目光闪动,却很久都没有说话。

边斜正想问她意见。

但没想到程白下一刻就站了起来,竟然直接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二话不说往外走:“我这就去找朱律!”

“……”

边斜愣住。

眼看着程白从家里走出去,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待得回神时,人已经不见了。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忽然失笑。

程白也是走出门,坐上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竟破天荒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再抬头一看后视镜里的自己。

两边脸果然有些微红。

想想刚才那情景,她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觉得这有点不符合自己的作风。

但反正做都做完了,干脆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拿出手机她给朱守庆打电话。

不过没想到,朱守庆竟然道:“周末我没在律所,刚从家里出发,准备去找方par呢。要不我们干脆在他家里见吧?我把他地址发你。”

程白想想也没意见,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朱守庆就把地址发来了。

一片高档住宅区。

程白驱车前往,倒很巧地跟朱守庆在大门口遇到,于是先后把车开了进去。

方不让现在住的地方在一片足球场大的绿草坪后面,周围种了不少花树,绿化做得非常好,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个做得十分漂亮的人工湖。

这种地方首付都要几千万。

两人到了门口,朱守庆拎着公文包,上前按了门铃。

站着等了有半分钟。

里面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一张青春妩媚的脸随着门缝扩大而逐渐清楚完整,又娇嫩又纯情,猫儿似的一双眼,目光里沾着一点朦胧的惹人怜的水雾,转过来的时候便像在人心里挠,勾得人心魂一荡。

宽松的丝质睡袍松垮地穿在身上。

那雪白的、瘦削的肩膀都隐隐露出来一半。

程白愣住。

朱守庆也目瞪口呆:“苏、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