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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程白历任男友里就没你这一款的”?

边斜跟程白他们去餐厅的一路上都在心里槽。

没有过他这一款的才对了, 这恰好证明程白先前遇到的那几款都不对,不然以她这种性情早就定下来了。

周异那边的事情有了个了断之后,他行事其实少了很多顾忌。说句实话, 对谢黎不爽归不爽,但真没怎么将对方看在眼底。

边斜不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目的性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刚才我进去了你没进去,是留在外面跟谢黎说了什么吗?”到了楼下某一家挺高档的西餐厅, 才坐下来点了一份红酒牛舌, 程白就忽然想起来,这么问了他一句。

边斜现在早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了, 只斜了她一眼:“我就是困了饿了走得慢了点, 又跟这人不熟, 能说什么?难道在程律心中我是什么危险分子吗?”

程白当时在心里面想事儿, 真的是走进了律所之后才意识到边斜没跟上, 待回头去看时才瞧见对方慢吞吞地走过来。

她看了看边斜, 多少有些狐疑。

但想想其实也是, 别说边斜跟谢黎不熟, 就算是熟,真说了点什么, 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介意的。

桌上大家按着各自的喜好点了些吃的。

接着费靖、甄复国几位今天没能去旁听的人就问起今天证据交换阶段的情况。

程白一一地说了。

甄复国也不大听得懂太专业的名词术语, 就听出程白对今天证据交换的情况非常满意了,目前的局势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但他真不关心这些。

听到最后就问了一句:“那对方跟咱们和解吗?”

“对方愿意和解啊。”

程白说完就看见甄复国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 然后就淡定地补了一刀。

“但我拒绝了。”

“拒、拒绝了?!!”甄复国吃了头大鲸,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为、为什么要拒绝啊?”

程白觉得甄复国对和解的态度真的有点热过头了, 她平静的目光从对方那张明显没搞明白情况的脸上掠过,只不慌不忙道:“还没到最好的时候,不着急。”

你不急我急啊!

奈何签了个全权代理!

甄复国真是只能干瞪眼了。他自觉是那种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虽然觉得这幅画是自己捡了个漏,拿到了手里就不愿意再拿出去,可对方要是愿意和解的话,那些钱可不都是白饶的吗?

唉。

但中间具体的情况又不能多说,再说程白一定会考虑一下自己律师费的情况,既然这么说,那应该是真的有点把握。

所以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了。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案件的情况,话题在律所、跨年、文玩这几个之上来回地跳。

说来程白先前都没发现——

甄复国跟费靖之间竟然已经很熟了,饭桌上就聊起一些古玩的收藏价值来,还聊了点行业里一些关于赝品的秘辛。

“所以说啊,老祖宗的造假手法有时候还是很独到的,毕竟咱们国家历史文化悠久,这种东西也都是吃饭的家伙,代代相传。更不用说现代科技发展之后,造假这门技术都跟着与时俱进了。就一些摆在那些高端古玩店里的赝品,甭说你肉眼看不出来,就是放到高精尖的仪器下面,不掌握门道,你也看不出真假。”

甄复国一说起这个简直门儿清。

“我都是被打过好多回的眼才练出来的。所以你们说说,那些几十几百千把块就想在我店里捡漏的,买了东西之后一扭头去法院告我,这还有天理、有王法吗?摆明了你这价就不可能买到真货啊!”

……

说来说去又吐槽上了。

看来甄复国对这件事真是相当地怨念。

费靖就搓着他那一串鸡血石的珠子,劝他:“你啊,消消气,消消气,下回干脆把那些标签给他们贴清楚了,反正你店里店外两桩生意,也不靠外面的小生意吃饭。”

甄复国这才跟他干了一杯,不再抱怨。

俩年纪相仿的人换了个话题,说着说着费靖就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古玩市场,加上最近有朋友家添丁,干脆开口请甄复国去帮自己掌个眼,买件有价值的礼物去。

程白听着这俩人一通瞎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吃完结账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就把费靖叫住了:“文玩古董圈子没点眼力见儿真玩不转,费主任你……”

“放心。”费靖也是人精了,他自觉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半点也不担心,只道,“我真就是要给朋友买件东西,他要拉我到他店里去买东西那我肯定不买。再说了,就算这是个骗子,他骗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你接了他的案子,我是你律所的老板,怎么骗也不至于敢骗到我头上。我警觉着呢,你赶紧回去忙吧。”

费靖心里这么清楚,程白就放心了不少。

她目送着这体型没差多少的俩人去了。

但不知为什么,那种说不出的古怪之感并没有消减下去。

詹培恒从法院回来之后一直都挺沉默的,饭桌上也没说太多话,直到这时候才道:“甄复国这案子疑点颇多,你们律所这位主任,还是该小心一些的。”

程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看詹培恒的状态,又多少有些担忧:“詹律你,没事吧?”

“没什么。”

詹培恒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镜,笑了一笑。

“就是今天在庭上立场对调,心里有些复杂罢了。”

以前他是索还文物的那一方,如今却是拒绝返还文物的那一方,而且越是处在这个立场,才越觉得压抑。

并不是觉得自己站的立场不对。

律师从来是一种有天然立场的职业。

他只是觉得,如果是自己处在俞承的角度,会处理得更好。这桩官司,至少能让程白的赢面不那么大。

文物返还领域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专门律师,所以真正专业的人也不多。

詹培恒是不敢想象,以后都是一些半吊子去打这种跨国的文物返还官司。

一不小心就会输掉。

但也许它们本该是能赢的。

他叹了口气,只道:“现在就等意大利那边的证据,也没什么事儿,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先回去。有什么进展,程儿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

程白也觉得詹培恒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平静地跟詹培恒告了别,看他离开了大厦,这才带着边斜和肖月返回了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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