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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女的再绷不住,脸上的笑色顷刻间荡然无存。

换阮念初笑容愈发灿烂。

好友乔雨霏曾教导她,对付想勾引自家男人的妖艳货色,有三要素:一快,二准,三狠。最高明的手段,是令对方知难而退,将歹念扼杀在摇篮里。

人生如戏,不就靠演,谁还装不来个女王攻了?

这顿晚饭,除了兄弟之间叙旧吹牛逼,就是厉腾和阮念初秀恩爱。这两人都是第一眼就令人惊艳的长相,光看脸,匹配度极高,而他们举手投足间的宠溺和被宠溺,更是和谐。

季小萱没能坚持到晚餐最后。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提上包离开了小饭馆。步子极快。

看着敌方落荒而逃的背影,阮念初悄悄地,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颗心。看来,季小萱的歹念被她扼杀得很彻底。

少一个人,饭桌上的气氛依然热烈。

大聪喝多了,满脸通红,舌头也有点儿抡不直,含含糊糊道:“嫂、嫂子我告诉你,你别看腾子这会儿牛逼哄哄,大首长,”打了个嗝,竖大拇指,“他小时候老混。老师让咱上自习,他翻墙出去,溜河里摸鱼,被逮的时候连裤子都还没穿,光屁……”

话没说完,厉腾一脚踹他屁股上。

“诶哟喂!”大聪鬼叫,跳起来揉腚,“你嘎哈?”

“喝高就闭嘴,”厉腾语气不善,“少他妈在这儿瞎逼逼。”

阮念初被逗得直笑,片刻,起身去洗手间。

喜蛋瞄了眼阮念初的背影,凑厉腾旁边,压低声音说:“厉哥,这么漂亮的妞,你打哪儿找来的?”

厉腾说:“相亲。”

闻言,喜蛋撸着脑门儿摇头感叹,“早知道老子也去考空工大了。要身份有身份,要媳妇儿有媳妇儿。多神气。”

“得了吧。”四眼一巴掌拍他头上,“你这猪脑高中都没考上,还空工大。晚上睡觉,记得把枕头垫高点儿,没准能梦回十八。”

几人哈哈大笑。长大以后,生活风刀霜雨,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只有老友重聚,才能找回那么零星半点的纯真和欢乐。

厉腾也笑,低垂眸,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那火星子闪了闪,眨眼死灭。

窗外,街灯把半边夜色照亮,小城宁静,像远离了所有纷扰喧嚣。他盯着夜色,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深。

几分钟后,阮念初从洗手间回来了。

一桌男人酒过三巡,已经吃得差不多,她没坐多久,厉腾便贴过来,低声问她,“还吃不吃点儿别的?”

阮念初闻到他嘴里浓烈的酒气,微往后仰,摇头。

厉腾一挑眉,故意贴更近,“吃这么少?”

“……”她皱眉在这人脸上打量,他眸色沉黑清明,却亮得有点不正常,不由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他淡笑了下,往后错开凳子,起身结账。

吃完饭,几人一起到路边打车。白左县的出租车数量本就少,加上节假日,资源更是紧缺。好不容易来辆空的,大聪他们便让厉腾和阮念初先走。

出租车驰远了。

夜风冷飕飕,和饭馆里温差强烈。凯子冷得缩了下脖子,想起什么,皱眉:“这厉哥和嫂子在一起了,那咱萱姐咋办?”

“能咋办。早让她死心了,自个儿不听劝。”四眼抚着他的胳膊站稳,嘿嘿嘿笑,“没瞧见呢,厉哥盯那小姑娘看,眼睛都不带眨的。魂儿都在她身上。”

喜蛋也点头,“萱姐和厉哥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大聪嗤,“咱们和腾子是?”

夜愈发深夜愈发冷,这回,没人再答话。

*

回到住处已经快九点半。

厉母平时休息得早,已经睡下,整个屋子没有开灯,黑漆漆的。阮念初进卧室换睡衣服,一回身,见厉腾已直杠杠地躺在了床上,左臂横过额头,闭着眼,鞋都没换。

她皱起眉,两手抱着他的胳膊往上拉,嫌弃道:“一身都是酒味,你好臭,赶紧去洗澡。”

厉腾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他很重,她根本挪不动分毫。

阮念初额头冒出汗珠,喘了口气,凑过去瞪他,说:“你真喝醉了呀?”

那人仍无回应。

“……”看来是醉了。她翻了个白眼,直起身子,准备去客厅给他倒热水。可刚一离开,厉腾却拽住她手腕,下劲儿一扯,她瞬间不受控制跌到他怀里。

阮念初一僵。

厉腾从背后环住她,贴近了,鼻梁拱了拱她温热的颈窝。睫毛垂低遮住醺然的一双眼,闷笑,“阮念初,你胆儿不小,敢嫌老子臭。”

她翻过去面向他,捧住他的脸,细打量,“你今晚上喝了多少?”

“没多少。”

“那是多少?”

“没一斤。”

“……”阮念初无语,推他,“放开,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厉腾盯着她,破天荒孩子气,把她抱得紧紧的,不放。

阮念初很无奈,只好柔了嗓子哄:“你先放开我,让我去给你倒水,好不好?”

“不好。”他带了沙哑鼻音,贴紧她,下巴在她脸蛋儿上来回磨蹭,胡茬扎得她痒,“你就待这,哪儿也不许去。”

软硬不吃,阮念初没辙了,看他几眼起了玩心,忽道:“那,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厉腾:“成。”

她凑近一些,故意逗他:“我是谁呀?”

“我老婆。”

阮念初听完脸微红,佯怒道:“胡说,谁是你老婆。”

他捏她的脸,“你。”

“那季小萱是谁呀?”

“不认识。”

“……”阮念初嘴角抽了抽,压低声斥:“又胡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关于这名字,厉腾没什么想说的,阖眸,手臂把她搂更紧,语气分明冷淡,“换话题。”

“喂,你真醉还是假醉?又逗我呢?”阮念初简直要抓狂,挣了挣,想从他怀里逃脱,可他箍得死死的,她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这一挣,反而被他翻身压在了床上。

阮念初红着脸推他。他却俯身,嘴唇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哑哑的,嗡哝模糊。

她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得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