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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算了,谁让自己是二婶呢?不和小畜生一般见识吧。

她拎着布口袋正打算喊张树山出门,低头一看,见布口袋瘪瘪的,干巴巴的垂着,就像没有装东西似的。

他妈的,这破布口袋也是欺负人,刚刚那么大一升高粱装到狗肚子去了吗?

她愤愤地想:都怪自己太大方,拿这么大的布口袋装粮食,难怪一大升高粱倒进去连个泡都不冒,应该拿个小袋子装!

她想换个小袋子装,装得满满地,看起来很多的样子。

可是她翻箱倒柜的找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比手上这个更小的口袋!

都怪自己太大方!家里连个小口袋都没有,刘杏花怏怏不乐地自怨自艾。

慢着,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聪明如她,马上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聪明如她,这样的好办法岂能让张树山知道?

刘杏花怕惊动张树山,忙喊来张红玉,低声耳语一番。

张红玉听得两眼放光,头点得鸡啄米似的,捂着嘴巴 ,高兴得咬牙直乐。

刘杏花生怕被张树山看见,忙低声骂到:“闭嘴,二百五!快去,小心点,让你爹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张红玉吓得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笑。

按照刘杏花的吩咐,张红玉拿了一个碗,轻手轻脚地摸到屋后,舀了一碗细沙,把里面掺杂的干草和大石子仔细地捡出来。她娘说了,要一碗很干净的细沙。

她越想越觉得娘太聪明,越想越解气。

想到小辣椒张鸣宴被她娘俩害得不得不吃个哑巴亏,气得要死却无计可施的倒霉样子,她心里乐开花,实在忍不住低声狂笑。

怕被她爹听见,不敢大声笑,使劲闭着嘴,像放屁一样“噗嗤噗嗤”地放了好一通,才忍着笑,把装满细沙的碗藏在衣襟下面,把棉衣高高撑起,像怀了六七个月的大肚婆似的,挺着大肚子,鬼鬼祟祟地回到灶屋。

刘杏花见她办事得力,少见地给了她一个大笑脸,叮嘱道:“就是要这样,学着点,别傻乎乎的总是被人欺负。待会儿去了他家,多吃些,放开肚皮吃到撑不下为止,晚上回家就可以省一顿了。”

张红玉连连点头,讨好地笑道:“知道的,娘,不用多说,我一直吃到吐才肯停!”

刘杏花大怒,骂道:“说你是个二百五,果然就是个二百五!你吐了岂不是白吃的!记住了,尽量多吃,宁可撑死,也不能吐!”

张红玉生怕她娘一生气,不让她去了,忙连连答应,保证只撑不吐。

刘杏花不再理她,把一碗细沙倒进布口袋里,布口袋果然如她所愿,鼓起来了。

刘杏花伸手进袋子里搅拌了一下,见沙子实在太多,紫红的高粱都成了点缀,一看就知道是掺沙的。

她想了一下,把手伸进去,轻轻地把袋底沙少的高粱翻上来遮着上面掺沙的高粱。

如此甚好,别人不细看,匆匆一眼是看不出掺沙的了。

反正今天人多,胡秋月肯定来不及细看,一定不会发现自己送的高粱是掺沙的。

至于吃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高粱有沙,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今天去了那么多人,胡秋月怎么能知道掺沙的高粱是谁送的?

哼,最好吃的时候咬到沙,硌掉她一口老牙!

刘杏花想象着胡秋月吃到掺沙的高粱,硌掉牙齿,瘪着没牙的嘴,啥都咬不动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心里涌起一阵诡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