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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对着文书,再次落泪,给孩子们讲起了太子的仁慈宽厚来,从他还是孩子时太子对他们几个弟弟的照顾,到他封王后,有人诬陷他跋扈枉法,也是太子在朝堂上替他做的澄清。

魏旸红着眼圈道:“父王,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保重身体,切勿悲痛过度。”

燕王还是哭:“大哥还不到五十,怎么就去了!”

有他带头,各种哭声就传了出来,燕王为失去兄长而悲恸,魏旸几兄妹为失去大伯父而伤感。

殿外,徐清婉也擦起眼泪来,纪纤纤见了,也跟着抹泪。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心里无限感慨。

也许急报刚传来的这一刻,燕王府里确实有人发自肺腑地难过,包括燕王,对太子应该也有些兄弟情分,然而哭过之后,整个燕王府便如一滩被搅动的湖水,荡起了层层波澜。

建隆帝有四子,太子为嫡长子,其他三个都是庶出,其中燕王为次子,且战功赫赫、朝野称赞。

太子死了,连百姓们都觉得,储君之位可能要落到燕王手里。

殷蕙想,公爹应该也是这么期待的,所以,三个月后,皇上立太子长子为皇太孙的圣旨传来,公爹才会表面云淡风轻,实则不停因为一些小事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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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逝,朝廷命臣民服丧半月,以示哀悼。

既然是服丧,期间便不能嫁娶,按照礼法,夫妻之间也不该做什么亲密的事,当然,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做,只要没人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澄心堂里,殷蕙的病已经好了,魏曕却因为服丧这事,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后院睡,十分的自律克制。

他都如此,素来以贤名被平城百姓夸赞的世子爷魏旸更是如此了。

但魏旸却兴奋地睡不着。

太子一死,如果父王能够受封储君,他们就可以跟着父王回京城、入住东宫。再过几年,皇祖父去了,父王登基,他这个世子就会成为新的太子、日后的帝王!

晚上夫妻不能同房,白日里魏旸看到徐清婉,眼神却难掩这份兴奋与野心。

徐清婉又何尝没有这种念头?

她看向魏旸的眼睛,同样有光。

曾经她羡慕过二爷对纪纤纤的宠爱,羡慕过殷蕙拥有王府里最出类拔萃且不近女色的三爷作为夫君,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只能用魏旸的世子之位安慰宽解自己。可人总是容易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她还是希望魏旸能给她同样的宠爱,希望魏旸能像三爷一样优秀,让她由衷地仰慕这个男人。

如今,魏旸的前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假如魏旸真有做太子、做皇上的那一日,这份荣耀,足以淹没她所有的羡慕与不甘,哪怕魏旸再也不来她的屋里,只给她那个位置应有的敬重,徐清婉也不在乎了。

畅远堂。

二爷魏昳同样为此事辗转反侧。

他盼着父王入京做储君,盼着回京城那富贵地,只是,如果没有大哥该多好,他就能更近一步了。

身边忽然响起纪纤纤的叹气声。

魏昳:“你叹什么?”

纪纤纤靠到他怀里,酸气十足地道:“就是不舒服,您一点都不比大哥差,我的娘家也没比徐家差太多,就算父王坐上那个位置,好事也都落到了大房头上,咱们什么都捞不到。”

魏昳自嘲道:“还是能捞到的,郡王变亲王。”

纪纤纤:“那能一样吗?”

亲王看起来与他们毫不沾边时,就觉得做个郡王也不错,可一旦成了皇子,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谁还想当亲王?

魏昳拍拍她:“算了,别想那么远,走一步是一步吧,我是老二,该操心也有人比我更操心。”

澄心堂。

一直到半个月的服丧结束,魏曕才又在后院留宿了。

从月初殷蕙生病算起,到这半个月的服丧,两人有二十来日没在一起。

殷蕙感觉到,今晚的魏曕比她预料得更炽烈,仿佛前面每一晚的火他都攒着,一股气留到了现在。

可殷蕙也清楚,他这份炽热并非只因为夫妻小别,应该也有那道京城急报的影响。

自己的老子可能会变成太子,可能会拥有一份更大的家业,做儿子的也会高兴吧?

这不,完事了,魏曕还不想睡呢,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殷蕙困了,抓住他的手道:“您不睡,我还睡呢。”

魏曕垂眸,看到她闭着眼睛,眉皱着嘴嘟着,是真的想睡。

魏曕很意外。

太子一逝,王府里面暗潮涌动,人人都盼着一件事,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她竟然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出身商家,没有想到那么远?

还是她安于现状,并无野心?

“睡吧。”不再扰她,魏曕回了自己的被窝。

听着她规律清浅的呼吸,魏曕竟然也就跟着睡了过去,睡了这半个月来第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