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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礼笑着同她说清原委:“我跟大院里的人认识太多年,有些话不好说太过。

说重了,人家说你变了,瞧不起人,说轻了,又不起作用。”

“我跟你今天结婚,他们早上还笑着打趣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实在不爱听,干脆借这机会臊得他们认清现实。”

虞晚才不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揪出更深的意思,“你怕得罪人,就让我去得罪?”

“我哪里是怕得罪人,就这么跟你说吧,树大根深,下面盘根错杂的根系,不是从我这起,是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的。”

“普通人得罪了,不来往就是。”

“可有的人不是不来往就行的。

你必须得抓着、压着,偶尔又放一放,这样才能确保他不会连根带泥地跑到其他大树下了,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斤两。”

同期的下属,下属的后代,都得一代代为大树做供给。

虞晚咂摸出一个词“贤内助”,正好形容她刚刚的言语应对。

沈明礼本来不想跟虞晚说这些隐晦关系,可既然被她察觉出,还是说清楚的好。

虞晚不想知道太多,知道得多就容易瞎操心,干脆又装起糊涂,“有点没听懂。”

沈明礼没点破她,低笑道:“军区大院的是非可不少,以后你就知道了。”

*

到了中午饭点,德善斋的席面,让来参加婚礼的人大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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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和沈明礼一点都不像结婚主角,他俩在背人的花圃旁单摆了一桌席面,足足十六道菜,吃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这个安排,是张国斌提前备着的,他结婚可被拉着灌了不少酒,饭菜没吃上一口,天没黑就喝得烂醉。

沈老爷子心疼大孙子,加上沈明礼背上的伤还没好,还要输液消炎,更不可能让他陪客敬酒。

女方亲戚全是刘萍和乔珍美帮着招待。

男方亲戚则是陆玉珠和沈明娟招待,不时寒暄几句,再一桌一桌的碰杯喝一些。

等到敬主桌的时候,单独开一桌的小夫妻才被陆玉珠揪了出来。

“快把嘴上擦一擦,对大家伙高举一杯就算敬过酒了。”

夫妻俩敬所有宾客一杯酒后,婚礼也算是到了尾声。

吃过酒席,婚礼圆满结束。

刘萍跟乔珍美喝了几杯酒水,这会儿脑袋都有些发昏,乔珍珍倒是酒量好,头一回喝酒,还品出了酒香味。

她吃席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偷喝了好几杯,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

整整十二桌席面,没有一人打包吃剩的酒菜。

趁人都去跟沈家套近乎告别的时候,乔珍珍做贼似得挨桌挨桌地搜刮没喝完的白酒。

她把这个葵花白酒瓶晃一晃,那个酒瓶摇一摇。

没拆封的高档白酒,不碰。

专门搜刮瓶底没倒完的,攒着倒起来,凑了有大半瓶。

正喜滋滋地拧紧瓶盖装挎包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干什么呢?”

蹲在桌下的乔珍珍抬起头,看到是姐夫的弟弟,立马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找东西呢。”

“找着了吗?”

沈明扬憋着笑,没拆穿她。

“找着了。”

乔珍珍装作时间不早了,急忙道:“不跟说了,我得找我姐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乔什么?”

“乔不见。”

乔珍珍乱说一嘴,溜之大吉。

等她跑到后面花圃,找到亲妈和二姐,刘萍把该交代的事情都跟虞晚说完了。

这会儿,看到小女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立刻拽她手腕子,“跑哪去了?就等你来,我们都要回去了。”

“没去哪,上了个厕所。”

虞晚笑看乔珍珍撒谎,等她冲她挤眼睛,才帮着解围:“妈,姐,我送你们坐车去,明礼安排了货车送你们。”

“诶,那正好,刚好我头晕。”刘萍喝了酒,有些不受控制地话多,又唠叨了一句,“记住妈的话,当人儿媳就要事事提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