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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好事啊,你为何还愁眉不展?”田薇愈发不解。

“平心而论,我更愿意与瓦伦堡先生这样的理性派打交道。”李焕轻叹,“即便对方目的不纯,这本就是成人世界的真相。”

“我担忧的是,像瓦伦堡先生这样的理性派,在漂亮国会日益失去市场。”

“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极端的人物登台。这些人,绝非通过谈判和利益交换就能应对。”李焕终于道出心底的忧虑。

瓦伦堡这类理性派的核心思想,是基于实力地位通过谈判解决争端。这种思维的代表,正是那位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博士。

“要知道在访华前,基辛格博士长期持反华立场。但当他意识到漂亮国要在冷战中取得优势,就必须联华制苏时,便立即调整策略,秘密访华,开启了两个国家隔绝二十多年后的大门。”

谈判与妥协是这类人的信条。只要合作有利,不论先前立场如何对立,都不影响后续协作。当然,合作终是权宜,一旦利益冲突,该决裂时依然决裂。

李焕欣赏这种极致的理性,他深知可预测的对手远比意识形态至上的对手容易应对。

问题在于,当下的漂亮国,这种基于现实利益的理性思考,正让位于日益狂热的民粹浪潮。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极端的思潮,在这些极端者看来,冷战的胜利已证明西方体制的优越,既然优越,就当推广。

凡不符合此体制的国家与地区,皆被视为异端,应予打击丑化。这些极端者不基于实力思考,反而愈发情绪化、极端化。若说与瓦伦堡这样的理性派尚可基于实力对话,与这些极端者根本无从沟通。

更令人忧心的是,随着漂亮国内部结构性矛盾凸显,瓦伦堡这样的理性派将日益边缘化,极端派反而渐成主流。一旦极端派主导舆论,李焕在漂亮国这边的投资布局恐怕也将步步维艰。

田薇沉默片刻,轻声道:“如果理性派真的失势,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焕凝视着远方变幻的霓虹,良久才开口:“尽量维持和瓦伦堡家族的友谊,当然在合适的机会,可以将我们的在漂亮国这边的投资做好风险管控。”

“我们这边的投资基金会都是通过开曼群岛注册,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吧?”田薇小心提醒道。

“所谓的离岸公司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噱头而已,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没有什么是真的隐私。”李焕想了想后补充道:“况且我们不能把资金安全寄托在对手的道德上面。”

毕竟一个国家可以公然通过长臂管辖,而对一个公司的高管进行扣押,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国内的企业。

所以如果一旦华国和漂亮国产生直接对抗,那李焕名下的资产说不定也会被漂亮国这边重点照顾。

为了确保自己在漂亮国这边的资金安全,那李焕还真的得提前做好准备。

“但短期内要将资金大规模转移并不现实,操作上也容易引发监管注意。更何况目前我们在漂亮国的投资回报相当可观,现在就撤离,是否为时过早?”田薇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