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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欢快动听的庆祝音乐背后,都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和哭嚎,来自于败者的活人筹码。

这光洁发亮的地砖浸染越来越多的血液。

能这么快获取筹码,安无咎猜测,他们应该都选择的比较短而快的赌博游戏,例如骰子扑克牌比大小和俄罗斯轮盘,否则不会这么快结束。

就因为这两场游戏,马奎尔将1500的筹码收入囊中,他个人排名再上一位,团队排名也发生变动,向上攀升一名,成为第四名,而此刻的第三名是周亦珏。

局势变得极快,赌场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在瞬息万变。

安无咎正望着屏幕,身旁忽然来了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很瘦,脸颊几乎都凹陷下去,表情有几分畏惧,几分谄媚。

对方向他问好,“你不打算参与赌局吗?”

安无咎转过脸,平静地望了他一眼。

“你有什么事?”

他看见此人的名字,还有他额间的紫色发带。

这是周亦珏组里的人。

对方这才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们队长想让我来邀请你,他说,你们组的人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赌博,如果输了,我们愿意赔偿双倍的筹码。”

双倍。

“如果我们答应你,我们输了,也要付给你们双倍的筹码。”安无咎很清楚他们的潜台词,也非常直接地说了出来。

沈惕双臂抱胸,态度明确,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令人心动的提议。”

黄毛干笑了几声,连忙将刚才周亦珏教给他的话一股脑倒出来,“当然不止这些,我们队长现在正比着呢,他没法亲自过来,所以委托我过来跟您商量商量,你们也看到了,马奎尔那个组现在节节高升,恐怕下一步就是抢了咱们两组的位置,这个时候我们两个组应该结盟,先把他这一组的筹码夺在手里。起码要把他们从别的组赌赢的先拿过来。”

“结盟?”这里人多,安无咎将他带到一个偏僻处,发问,“你们想怎么结?”

黄毛见有戏,立刻说:“很简单的,我们一起做局,参加多人赌局,让马奎尔也参加,等到他上钩,我们两边合作,赢他的筹码。”

沈惕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赌局有赢有输,立场都是相对的,你们说我们两组一起赢他的筹码?怎么赢?”

这一点也早被周亦珏料到,他说过,这边的人一定会这样质问。

黄毛一五一十背答案,按照他的吩咐说:“就比刚刚你们二位看的那一个项目,保皇。”

安无咎已然心领神会。

那个游戏可以让两个不同组的人分在同一个阵营,这样,他们的利益就拴在了一起。

“保皇的赌局不知道你们玩儿过没有,这个游戏需要五个人,发四副扑克牌,是分两个阵营的。”

黄毛指了指那张赌桌上的演示动画,按照动画稍稍讲解,“你看,桌上的人按顺序出牌,抽中特殊标记的大王和特殊标记的小王就自从成为同一个阵营,大王是皇帝,抽中小王的就是皇帝的侍卫,剩下三个成为革命党,二打三。”

游戏要求玩家按顺序出牌,和一般的扑克牌游戏出牌游戏差不多,大牌管小牌,大花色管住小花色,按照玩家出完所有牌的顺序决定胜负,哪个阵营先就哪个赢。

保皇派的两人想要胜利,必须有一个人是全场第一个出完所有牌的玩家,占据头筹,保皇派的另一人必须在二三四名,不可以最后出完。

也就是[保保革革革],[保革保革革]和[保革革保革],这三种顺序。

如果革命派的人夺得第一个出完手牌的名次,且保皇派没有拿到第二、第三,这些情况都视为革命派的胜利。

除以上几种,视为平局。

安无咎转过脸,直视黄头发男人的双眼,他的眼神不锐利,但会莫名给人一种压力。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在同一阵营,击垮对方阵营。”

黄毛略有些惶恐,立刻点了点头。

解决完一个问题,安无咎又问:“可你们怎么能确定,我们一定会在一个阵营。”

黄毛笑着说:“啊,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包在我们队长的身上。”

待他说完,安无咎陷入沉思,这个方案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实际上漏洞很多,即便他们真的保证可以抽到一组,但之后是否能赢,怎么赢,都没有定数。

尤其遇上马奎尔这样擅长作弊的老千,游戏的结果就更难预测。

他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赌桌。

其他赌桌上基本都有荷官在场,如果洗牌和发牌都不由玩家动手,全程荷官负责,这样一来,马奎尔出千的机会就小了很多。

荷官……

安无咎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黄毛说的“包在周亦珏身上”是什么意思。

黄毛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都说了,但也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的意思,只是又谄媚笑道:“队长要我跟你说,你们队伍虽然有像你这样筹码值极高的人,但也有筹码很低的人,这些人就算是你想护着,但胜败难料,大家都是场上的筹码,你们不可能一直袖手旁观。”

周亦珏是个聪明人,知道拿其他人来拿捏他。

安无咎当然清楚,就算一直不参与,被反超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只能存活一人,可如果是参加赌局,一旦他们队伍里筹码值高的人都受伤,甚至是更严重的结果,那些低筹码值的人也不得不上场。

黄毛循循善诱,“如果你们事先可以赢得一些筹码,这样一来,就算你们后面的赌局输了,也有多余的筹码可以抵上啊,这就不必担心其他人当筹码会不会死了,因为你们的手上就有足够参加赌局的筹码了,不是吗?”

沈惕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倒也挺想和安无咎口中的老千赌上一赌。

虽说如此,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安无咎和他不一样,在他心里,所有的人类都一样,没什么亲密或疏远,就像蝼蚁走兽,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也都有随时丧命的几率,不必强求,尽管这样的心态多少有些俯视苍生的意味,但沈惕无法否认,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除安无咎以外。

但安无咎是完全相反的,对他而言,经过生命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谓不重要,他永远都是尽全力护住每一个自己的同伴,甚至希望对立者也能放下屠刀,尽管善良得有些天真,但他总是会布下谋局完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不能、也不会把大家的性命当做儿戏。

想到这,沈惕便也不想任性妄为。

既然安无咎要保护他们,那他就保护安无咎好了。

三人矗立于此,还没商论出结果,谁知同组的陈哥和藤堂樱急冲冲跑来,脸色很是慌张,还没说发生什么,安无咎心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安无咎快步朝他们走去,询问道。

陈哥大喘气,脸上全是汗,藤堂樱脸色苍白,“诺亚,诺亚好像被他们掳走了。”

安无咎皱眉,“什么?”

“被谁掳走了。”沈惕的表情难得十分冷静。

“好像是黄组的人,他们戴的是黄色发带,我追过去,人就不见了,等我找到他们组其他人,他们、他们都不承认。”陈哥一脸惶然,“都是我,诺亚明明就在我们旁边站着,她哪儿都没有去的。”

“黄组……”安无咎眼色一瞬间冷下来。

黄毛也跟了上来,凑到他们跟前,趁机大惊小怪开口,“黄色的?那、那不就是马奎尔他们组吗?该不会……他们要拿小女孩要挟你们吧!”

安无咎没有说话,只听得沈惕忽然间开口。

“我同意加入。”

沈惕嘴角勾起,“不过……我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