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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这娘两老往许家跑,许成爹活着的时候他们还能收敛点,就找小念要钱,许成爹死后,家里就剩下一个瘫痪的许成,他们过分到把人家存着的粮食都带回来,每个月陆老二寄回来的补贴也被他们抢走了。

就姜国那个好吃懒做的性子能有钱吗?

每年给大队干活,小念在的时候,家里到年底还能分几口粮食,小念嫁人后,就靠曹兰和姜国,每到年底还得给大队赔粮食。

姜国哪里来的钱?还不是从小念那抢来的?!

姜海是个跛子,干不了活,所以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整天被曹兰像骂孙子一样的骂着,姜国对他这个爹也是半搭不理,他现在在这个家就是能混一天是一天。

“娘,我饿了,饭还没好吗?”

姜国推开屋门,看见姜母赶紧锁上柜子,于是好奇的走过去:“娘,你柜子里还藏了多少钱?”

曹兰没好气的看着他:“就是藏再多的钱也不给你,我留着以后给小福娶媳妇用。”

姜国道:“他娶媳妇还早呢。”

“那也不会给你,还有你那媳妇,背着我买桃酥,桃酥多贵啊?顶咱们半个月的玉米面钱了,她咋那么败家呢?你之前从小念那拿的钱是不是都让她败光了?”

听曹兰又开始说廉芹,姜国听烦了,但还是忍着烦躁说:“我就没拿小念多少钱,她的钱不是都在你那呢吗?”

曹兰一下子就来火了,戳着曹国的脑门:“你一天天就向着你媳妇,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姜国揉了揉被戳疼的地方,也没敢跟曹兰顶嘴,现在家里最有钱的还是他娘了,加上小念当初的彩礼钱和这些年从小念那拿过来的钱,估计都有一千块钱了。

这笔钱省着花的话,足够他花好些年了。

姜国回到屋里,看见廉芹坐在炕上嗑瓜子,上前问道:“你给小福桃酥了?”

廉芹瞥了他一眼:“咋了?”

“还咋了?”

姜国气的坐在炕边:“小福那小子拿到外面去了,让娘给看见了,娘这会正在气头上呢,你说咋了?要是把娘得罪了,真把咱们两分出去,我们还能拿的上那笔钱吗?”

廉芹顿时把瓜子放在炕头:“这个臭小子,我给他说了让他吃完了再出去,他竟然敢骗我。”

廉芹知道婆婆对她有意见,她也想过要分家,但她娘给她出主意,让她别分家,她婆婆手里有钱,等把钱骗过来了再分家,所以她才一直忍着。

姜国是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她也是嫁过来之后才知道的,要是靠他一个人养活他们娘两,迟早会饿死他们,这也是她不想分家的理由,至少婆婆手里有钱和票,家里没粮了,婆婆会去供销社买。

他们一家二口蹭喝蹭喝也能活得好好的。

“廉芹,过来烧火。”

灶房传来姜母的声音,廉芹忙道:“来了。”

她穿上鞋子推开姜国:“等今晚我再收拾小福。”

说完就跑去灶房了。

姜家人一天就两顿饭,中午十二点一顿饭,晚上六点一顿饭,要是饿了就硬扛着,所以每次到了吃饭的点,一家人谁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一顿饭做的萝卜炖白菜,还有一盘咸菜,馒头是红薯面做的,一家子坐在屋里吃饭,姜福今年二岁了,小孩子胃本来就小,吃了一片桃酥也不太饿。

饭桌上,曹兰对姜国和廉芹说:“等开春了,你们两都下地给我挣工分去,谁要是偷懒回家就没饭吃。”

姜国和廉芹听后,两人表情都有些不情愿,姜海说道:“你结婚前好吃懒做就行了,结婚后怎么还好吃懒做的?你靠我们能靠到什么时候去?等我们老了,谁给小福挣娶媳妇的钱?”

廉芹没说话,姜国说:“我也没靠你啊,我靠的是小念和娘。”

说的理直气壮。

姜海的气瞬间上来了,摔下筷子就回屋了。

姜国看向曹兰:“你托人写的那封信寄给小念了吗?”

提到这事姜母心里就烦,觉得这丫头翅膀硬了,成了白眼狼,走了就完全不管她这个娘了,于是不耐烦的说:“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

姜国皱眉:“那大队长堂弟的亲事咋弄?咱们可是答应老杜了,要把小念找回来嫁给他,他都答应给咱们四百块钱彩礼钱了。”

曹兰吃完饭放下筷子,抬头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急?等过完年我去陆老二部队找小念,那是我女儿,就算嫁人了也是我姜家的人,凭什么要跟着陆老二?”

“她嫁出去就不是你们姜家的人了,是堂堂正正的许家人!”

外面传来大队长的声音,正是陆聿叫来的大队长。

这一嗓门很大,吓得屋里的几个人站起身跑动屋外,想看看是谁来了,结果看到十几个人,有他们田溪村的队长杜平和几个队里的人,另一波姜母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里面有赵婆子和王婆子,还是李婆子,都是许家邻居,她经常去许家,所以都认识她们。

还有几个人她不知道。

但姜母和姜国都看到了人群里最为显眼的两个人,是许家的陆老二和她女儿姜念。

这浩浩荡荡的阵势着实吓到了姜家人。

曹兰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喊姜念:“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给我滚过来!”

那封信寄过去都快半年了也没个影子,曹兰都快急死了,现在看见姜念,恨不得把这几个月的火气都撒到她身上,她也答应了杜平的堂弟,要把姜念嫁给他的。

那可是四百块钱彩礼。

陆聿眉目冷冽,站在姜念左前方,冷眼看着姜母:“姜念自从嫁到许家后,就是许家的人,她的去留也是由她自己做决定。”

“狗屁!”曹兰瞪着眼睛:“我是她娘,她是从我

肚子里出来的,就是死了,身体里流的也是我姜家的血。”

陆聿知道跟这种人说不通,也不想多余浪费口舌,对杜平和大队长说:“姜念嫁到许家四年,姜家人这四年从姜念手里明里暗里抢走的钱我昨晚都算了一笔账,加上许家的粮食累计换成钱,一共是一千块钱。”

曹兰一家都挺怵陆聿的,现在听陆聿是来要钱的,一下子急了:“谁抢你们家的钱了,你不要空口说白话,诬陷我们!”

姜国和廉芹也急了,毕竟他们两口子还指着这笔钱过好日子的,顿时跟曹兰穿一条裤子,说:“我们根本没拿她的钱,是她胡说八道的。”

姜国看向姜念:“你有没有良心?娘把你拉扯大,给你嫁了个好人家,你不感激娘就算了,还有脸说我们抢你的钱?”

姜念有着原主的记忆,深知这家人的无耻,只是从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果真刷新了她的二观。

是真正的无耻,毫无下限。

这话赵婶不乐意停了,她拉着李婶和王婶对大队长和杜平说:“你们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有没有来许家抢钱,我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每次从许家走后,手里都拎的满满当当的,你当我们都眼瞎啊?之前许家媳妇忍气吞声,我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许家媳妇今天找我们来作这个证,我们就得实话实话,要是有说一句假话,就让我老赵家断子绝孙。”

这话够狠,把杜平和大队长惊到了。

就是姜念和陆聿也有些意外,李婶和王婶知道赵婶没说假话,也附和道:“我两也一样,一句假话都没有,尤其是许家媳妇她娘和她哥,许成爹在的时候,他们一个月来一次,许成爹走了以后,他们一个月来好几趟,我看啊,许成八成是被他们姜家人气死的。”

赵婶和李婶王婶嘴皮子也利索,几个婆子的嘴那是廉芹和姜国比不上的,就靠曹兰一个人更别提了,姜海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扭头看向窗户外面,苍老疲倦的目光在姜念脸上看了许久,神色里充满内疚和无力。

要不是他早些年跛脚干不了重活,在家里有说话的分量,小念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曹兰吼道:“你们都闭嘴,让我女儿说,你们问她我有没有抢她的钱?”

她有把握小念不会说的,她女儿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从小到大都是个胆小怯懦的人,别人骂她一句她都不敢顶嘴,只会低着头站在那啥话也说不出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小念说她没有拿许家的钱,那这些人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念身上,姜国也看向姜念,拿出哥哥的身份:“小念,娘和大哥这半年来都挺担心你的,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姜海在屋里看着,没有说话。

廉芹也说话了:“小念啊,嫂子也挺担心你的。”

姜念看着这一家子虚伪的面孔,心里忍不住冷笑,赵婶她们也看向姜念,脸上多少都有点忧虑,赵婶这会回过神来,有些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要是许家

媳妇万一临阵退缩,那她们这些人在今天都成了笑话了。

杜平和大队长也都看向姜念,他们两个是两个村子的队长,找他们的是许家的陆老二,人家身份是部队里的副团长,而且姜家这个事情他们都知道,但是没人说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闹在明面上,他们就不能不管了。

陆老二跟两个队长也说了,姜家这个事属于入室抢盗行为,虽然和许家媳妇有血缘关系,但没经过许家人的同意,擅自夺走许家财产,是犯罪行为,来的路上大队长可是亲眼看着的,陆老二让赵刚两口子去县上请公安同志去了。

大队长对陆老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乡下人的法律意识薄弱,要是换做其他人,根本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乡下人平时有什么事都是来大队解决,谁能想过去县上请公安?

陆聿目光平静的看了眼姜念,姜念察觉到陆聿的视线,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看向期待的望着的姜家二口人,在两拨人都抱着各自的希望下,姜念一字一句的道:“我嫁到许家,公爹在世时——”

曹兰和姜国盯着她,眼神里带着警告。

姜念全然看不见,也全然不惧:“公爹在世时,曹兰每个月的月底会来找我,有时会和姜国一起过来,逼我交出身上的钱和票……”

“你放屁!你他娘的没大没小,连娘和哥都不喊,直呼我们的名字,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曹兰急的冲上去要打姜念,姜国也冲上来想把姜念拽过去,陆聿挡在姜念身前,在姜国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单手扣住他的手腕按住肩膀,翻过身摁住他,声音沉厉,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你们还想再触犯一条殴打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