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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走了。

阿倪架着许蜜语去了卫生间,许蜜语说什么也吐不出来。酒精一点也排不掉,全挤在她身体里作祟,她马上就头晕眼花起来,不仅看东西变得模糊,渐渐的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越来越天旋地转,胸口里还裹着一团越烧越旺的燥热。

她想叫人帮忙,给她送杯水喝。可她发现自己晕得已经不会张嘴发声了。

朦胧中,眼睛也睁不开了。好像阿倪扶她站了起来。

她用仅剩的意识想,阿倪应该是听从段翱翔的话,要把她送去下面的客房。

*

许蜜语再次有了一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黑暗里的一张大床上

这张床松软清香,舒服极了,她不由轻叹口气。

眼睛怎么也挣不开,呼吸却越来越急,酒精拱在胸口像有团火在烧。她闭着眼胡乱解着胸前的扣子,释放自己,也企图释放燥热。

难耐得向旁边滚了一下,却意外碰到一具身体。

晕眩和模糊中,她使劲找回了一点意识。

在这张床上,怎么还有除她以外的人?

但意识马上又被酒精翻江倒海地席卷,让她丧失掉所有理智,只余下感官本能。

因为旁边的气息,很干净,很清凛。很像曾经的聂予诚……

她在黑暗和晕眩中,感知一下错乱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结婚当晚,她一样的喝多,一样的晕眩,一样的燥热难受。

聂予诚和她也一样地难受。

他在黑暗中一把把她拉过去,她撞进他怀里。

他沙哑地问她你是谁啊。

他非要她亲口说出她是他老婆才行,非要她主动去吻他才行。

她只好闭上眼睛羞涩地去亲吻他。

然后他们做成了真正的夫妻……

她忽然被身边人一把拉过去,她撞进他怀里。

他好像有着和她一样的难受。他沙哑地问她你是谁。

这一刻,她的知觉和时空感彻底混乱了。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新婚夜。

她在晕眩中怀念地抱住这个身体。她闭着眼睛羞涩地去亲吻他。

他起初在拒绝她,但渐渐就把持不住地开始回应她。他和她同样浑身热烫,他的吻却无比生涩。

她一下觉得他不是聂予诚。聂予诚没有这么生涩。还有聂予诚已经脏了。她一把推开他。

可是晕眩马上再次冲刷理智,夺走她的一切判断,让她又一次错乱以为自己回到了了新婚夜。她再次靠近向他……

她反复如此,靠近他,推开他,再靠近,再推开……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对身边人在昏昏沉沉中反反复复地欲推还迎。

可她这样,反倒把身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努力同晕眩和燥热做抵抗的醉酒男人,搞得彻底不能自已了。

他忽然放弃了自我挣扎,让今晚疯掉的感官占据了理智的上风,带着他的身体狂放的行动。

在她又一次靠近过来时,他在一片晕眩和燥热中,彻底败给这个如此会欲拒还应的女人,败给溶解掉他理智和思考能力的酒精。他被本能牵引,翻身压住了她。

*

醒来时,许蜜语发现自己正躺在纪封的床上。

许蜜语狠狠地懵了好一会,才明白在这张床上,昨晚发生过什么。

她迷惘又震惊,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会躺在这而不是下面的客房。

缓了缓,让尚不够清醒的意识和散碎的记忆都尽量回回笼。然后她躺在枕头上轻轻转头看向窗边。

纪封已经起来了,他穿着睡袍正站在窗前。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还闪着水珠。

他已经洗过澡了。

见她已经睁眼醒来,他逆光站在那,冷声开了口。

“昨晚我着了别人的道,喝醉了。我想你也是。”

许蜜语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有点适应窗边强直的阳光了。

她看清了一点他脸上的表情。

那么铁青,那么自厌。他好像在厌恶着脏掉的他自己。

而他的脏掉,是因为昨晚他们酒后发生了关系……

她一下子觉得羞耻起来、罪恶起来。他的自厌表情甚至让她觉得昨夜是自己玷污了他……

可明明,最后好像是他变主动……

她用被子紧紧包裹住无措的自己。

“说吧,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半晌后,他终于又出声。他冷淡地丢了个问题给她,等她的回答。

许蜜语裹着被子,脑子有点钝钝的,他问的问题她吃不进脑子里去,她也想不出这问题对应的答案。

纪封等得不耐烦,索性直接为她做了决定。

“你先下去吧,对于昨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能让你满意的补偿。”

许蜜语不明白纪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直接告诉纪封:“不需要的!昨晚只是个意外,我不需要什么补偿。”

说完她忍着残余的晕眩,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

看了看表,还没到早上上班的时间。她悄悄溜回行政层赶紧去更衣室洗漱自己,洗漱掉昨晚失控又放浪的气息。

*

纪封在和许蜜语说完话后,又走进了浴室。

从早上醒来,意识到自己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不知道已经洗过几次澡。

他深深地厌弃自己,厌弃自己居然能对那个女人失控。从前也有女人企图趁他醉酒从他这里得到一夜,他都成功克制住了自己。可昨晚他居然着了那女人反复欲拒还应的道。

她平时看起来那么懦弱窝囊,没想到到了床上会那么有手段。

是为了留住她的出轨前夫而练就的吗?

心头蓦地翻腾起一股无法熄灭的愤怒甚至屈辱。

他觉得自己脏了。

他被一个已婚、而老公肮脏出轨她却不肯离婚的不争气女人,给弄脏了。

他闭上眼,任由冷水从头到脚地冲刷自己。

可那种脏掉的屈辱感却怎么都冲刷不净。在这种屈辱感达到峰值的某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因为还没有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伴侣,他连女人的嘴唇都没有吻过。

可昨晚,他却在人暗算下把整个自己都交出去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骨节绽裂开,血流出来,很快被水冲刷掉。

疼痛刺激他变得冷静下来。

他关了淋浴擦干身体,换好衣服。

走出房间,走进客厅时,他看到薛睿还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有些人行事还真是狠绝,怕薛睿坏事,居然连他也给灌醉了。不仅灌醉他们,还假好心地送他们回房间,其实是来确保他套房的大门不锁。

纪封没有叫醒薛睿。他直接出门走去隔壁。

一下下按门铃,中间没有任何间歇。

来开门的是阿倪。

他冷冷问了声:“段翱翔呢?”

阿倪回答他:“翱总昨天喝多了,还在房间睡觉。”

纪封一把推开他。

这时段翱翔穿着半敞的浴袍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宿醉的酒气和没睡醒的懒气,不高兴地问了声:“这是怎么了老纪?一大早就拼命按铃,想吵死我啊……”

啊字还没啊完,纪封已经冲过去,一拳挥在他脸上。

重重的一拳。

打得段翱翔鼻血都窜了出来。

阿倪立刻走过来,护在段翱翔身前。

段翱翔一把推开他,抹了下鼻血,看看手心里的血红,他抬头冲着纪封喊:“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

纪封冲过去揪住他松垮的浴袍襟口,冷冷地问:“你知不知道,那女人有丈夫的?”

段翱翔一下怔住。

他扭头看了阿倪一眼,狠狠一瞪。阿倪眼神闪躲地低下头。

段翱翔看回向纪封,看到纪封脸上那些从未出现过的疯狂和暴怒时,他忽然开心大笑起来,笑到歇斯底里。

他一把推开纪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和人睡了?你觉得你脏了是不是?”他指着纪封癫狂地笑着问。“哈哈哈真好啊,真好!瞧瞧你一天天那个禁欲样儿,我以为你能有多高深的定力呢,不也就那样吗?我看你不过就是假正经罢了。老纪啊,我得友情提醒你一下,你昨晚只是喝醉了、只是会燥热晕眩一点而已,你不是吃了伟歌不做不行!所以你没把持住和别人睡了,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定力不够的问题吗?”

纪封忍不了他的污言秽语,挥手上去又是一拳,段翱翔向后踉跄,坐倒在沙发上。阿倪过来挡,纪封抬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弯了腰。

纪封抬手指着瘫在沙发上、血流了一脸还在笑个不停的段翱翔,阴冷地问:“你就不怕她跟她丈夫把你和我一起告了吗?”

段翱翔拎起浴袍一角擦自己脸上的鼻血。鼻血没擦净,蹭了一脸,让他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就这么狰狞地笑着告诉纪封:“这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就找证据证明是我按你头让你们俩睡的,但我按你头了吗?没有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定力不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