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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可是了,大家都是兄弟,你顾忌个什么?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叶凛城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吧。”

“姑娘,你惹主子生气了?”苏铭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池鱼眨眨眼,心想,要是晚上师父过来寻她,那她就跟着回去,若是没有……眼神黯了黯,她想,若是没有,那就在这儿睡了吧。

沈故渊没回答他,径直上了车,倒是后头的池鱼,费劲地把沈弃淮交给他,嘱咐他送去大牢。

于是,她就趴在窗边,眼巴巴地看着主屋的方向。

苏铭吓得跳下车辕:“这是怎么了?”

叶凛城喝完汤,白她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王府门口走出来的、眼神更加阴沉的自家主子。

池鱼心虚地低头:“喜欢一个人,要什么出息?”

“奇怪,好端端的晴天,天色怎么突然暗下来了?”苏铭抬头看了看天,很是纳闷。

微微一噎,叶凛城摆手:“没救了没救了。”

前头走着的人一声没吭,更没有要停下来帮她的意思。

池鱼微笑,继续看着。

“你别不信啊!”池鱼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拽起地上沈弃淮的衣襟,将他往外拖:“叶凛城还说想跟我说真正的夫妻呢,我还没回他……啊对了,我说有什么事忘记了,这几天我一直忘记找叶凛城交代最近发生的事,他那性子,怕是急死了。师父你来搭把手,咱们早点回去!”

然而,天黑了,府里的夜灯也亮了起来,沈故渊别说来接她了,那主屋的门都没打开过一次。

“是吗。”淡淡地扔下这两个字,沈故渊转身就走。

期待变成了失望,池鱼关上窗户,可怜巴巴地问叶凛城:“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在乎我的,可有时候,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

池鱼怒了:“我没有吗?叶凛城天天夸我长得好看!”

叶凛城打了个呵欠,从柜子里搬了床被子过来放在软榻上,然后将她搬去了大床上放着,敲了敲她的脑门道:“别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沈故渊那个人,除了长得好看点儿,还有别的优点吗?”

站直身子,沈故渊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儿,眼神很是勉强:“你要是有个红颜的样子,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池鱼连忙道:“有啊有啊!”

也就是说,先前说那么多,都是吓唬人的?池鱼哭笑不得,跺脚道:“你连我也骗?我还以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要为了我掐死这个人呢,原来全是假的!”

瞧她这立马要掰指头数的模样,叶凛城头疼地道:“你给我闭嘴,时候不早了,先睡觉!”

收了手帕,沈故渊用看白痴的眼神睨着她:“我说你就信?这人活着分明比死了用处大。”

不甘心地看了外头一眼,池鱼伸了根手指出来:“我能不能再等一刻钟?”

池鱼瞪眼:“您不是说直接杀了他最痛快吗?”

“一瞬都不行。”叶凛城道:“他要是当真惦记你,早过来了,不会现在都没反应。”

揩着手指,沈故渊道:“人晕了,让苏铭送去大牢,等他醒了,就让他写供词。”

池鱼扁嘴,有点鼻酸。

池鱼连忙跑过去,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一方手帕。

叶凛城看着她这小模样,叹了口气,很想低下身来抱抱她。然而,不知怎么的,竟然困得很,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道:“我先睡了,你也快睡。”

沈故渊松手,很是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嗯……”池鱼扯了被子过来,刚想躺下,就听见软榻上轻微的鼾声响起。

片刻之后,他晕了过去。

睡得这么快?池鱼唏嘘,躺下去闭着眼睛假寐,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偷偷出去,看看沈故渊在做什么?

“你……”沈弃淮脸色发青,又渐渐发紫,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就被人推开了。

沈故渊很听话地手上重新用了力。

一个激灵,池鱼睁眼就见一头白发被外头的月光照得微微泛蓝。

“哇,谁狠心啊?”池鱼瞪眼:“上次我就是心软了,差点被你害死,你这人才是最狠心,最没有良心的!师父,掐死他!”

师父?她吓了一跳,连忙又闭上眼。

沈弃淮听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恨声道:“你这狠心的女人!”

沈故渊漫步走到床边来,扫一眼这看起来已经睡着的人,弯下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沈故渊:“……”

这是做什么?刚刚不来找她,等人都熟睡才过来?池鱼满脑袋问号,却没敢睁眼,任由他抱着自己跨出门,穿过庭院,回到温暖的主屋里头。

“是您让我看,却又挡着我的视线了,我只能看见您的背。”

被温暖的空气扑满身子,池鱼的心瞬间也暖和了过来,想笑,但又怕被他察觉,只能在心里偷偷乐。

“不是不是。”池鱼摆手,给他做了个“往左边挪挪”的手势。

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嘛,就是来得晚了点。不过没事,来了就好。

有些不耐烦,沈故渊回过头盯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求情?”

心里美滋滋的,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有冰凉的发丝落在了她脸上。

手上正要用力,背后却传来一声:“师父!”

这种感觉……池鱼心里一跳。

所以,这一世,沈弃淮别想当帝王了,他亲手断了他的帝王路,送他下黄泉去吧。

沈故渊低下头来,要亲她不成?!

他亲手定的姻缘,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毁了。若是毁了,那就是跟他过不去,没有轻饶的道理!

有点害羞又万分喜悦,池鱼紧张地等着,心想等他亲下来,她一定要马上睁眼,看看他会不会脸红!

他胡乱牵的线,可这沈弃淮好歹命中有帝王相,是大富大贵之人,要是不负心,也足够宁池鱼安乐一世。谁曾想这兔崽子竟然为了前程要杀青梅,还烧了他给宁池鱼的姻缘符,逼得他不得不下凡来救人。

然而,左等右等,唇上也没落下个东西,自家师父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你活着,我很不舒服。”眼神幽暗起来,沈故渊半阖着眼睨着他:“要不是你,我也不必落下这凡尘来。”

心里咯噔一声,池鱼睁开眼,就看见他撑着下巴睨着自己,眼里满是戏谑。

沈弃淮是个自负且骄傲的人,他尝过万人之上的滋味儿,一向很有气场和风度。然而,此时此刻,被沈故渊掐着喉咙,他眼里也涌上了恐惧,慌张地道:“你当真不觉得让我活下来,更有用吗?”

羞得红了脸,池鱼坐起身,不好意思地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若是妖,神也奈何不了我。”沈故渊慢悠悠地走过去,半跪下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漠:“可我要是神,那你这造谣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去煎熬了。”

“心跳声太大了。”沈故渊盯着她道:“比擂鼓的声音还响,我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呯——”重重摔在地上,沈弃淮脸色有些难看,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妖怪……”

懊恼地锤了锤自己心口,池鱼抿唇,看着他道:“我睡得好好的,你突然来抱我,当然是要醒的了。这么晚了,你抱我过来做什么?”

然而,沈故渊抬了袖子,红色的线飞出来,速度极快地缠上了他的脚踝,将人狠狠往后一扯。

沈故渊很是理所应当地道:“我怕冷。”

宁池鱼的轻功已经是了得,然而她的轻功也是沈弃淮传授的,所以沈弃淮这一跃,正常人没有能追上他的。

怕冷,所以需要个人肉汤婆子搂着,这样第二天醒来才不会被冻僵。

心里一惊,沈弃淮转身就使了轻功,在假山上借力,瞬间飞出去老远。

池鱼垮了脸:“就只是这个原因?”

然而,沈故渊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东西,身影一闪就到了他的跟前,眼眸微微发红,是嗜杀之兆。

“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白她一眼,沈故渊上床去,躺下就睡。

据他所知,朝中不少人躁动不安,尤其是他曾经麾下的人,都因为他还活着而有异心。若是他能回去认罪受罚,自然能让那群人老实下来。

池鱼气得直咬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翻身就背对着他躺下去。汤婆子就汤婆子吧,那他也得抱着自个儿,反正今儿不管怎么说,她是不会去抱他的!

沈弃淮有点恼怒:“你就算不在意我的生死,难不成还不想定孝亲王的罪了?就算不想定他的罪,难不成也不想利用我镇住朝中那些人吗?”

愤恨地想着,倒觉得有些困,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先人一步入了梦。

池鱼很听话,提着裙子就过去了。

沈故渊盯着帐顶躺着,心里数了一百个数,数到第一百下的时候,旁边的人果然翻过身来,吧砸两下嘴,抱住了他。

“不然你还能做什么?”沈故渊嫌弃地道:“站到池子后头去,别被血溅了身。”

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他看她一眼,伸手将人揽过来抱紧,安心地闭上了眼。

池鱼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来站着看的?”

池鱼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还早,心想昨儿突然消失,要是叶凛城发现她不在,也该找她了,所以趁着还早,不如先回去解释解释。

“你以为我带宁池鱼过来,是想让她看我怎么把你打一顿,然后活捉你回去关在大牢?”沈故渊嗤笑出声:“多麻烦啊,我直接让她看着你死,不是更痛快?”

穿好衣裳洗漱一番,池鱼掀开隔断处的帘子就打算偷溜。

沈弃淮微微一顿,皱眉:“不活捉我?”

然而……

然而,沈故渊眼皮一翻,却道:“谁说我要活捉你才行?”

“醒了?”沈故渊淡淡地道:“过来用早膳。”

他可以打败他,却拦不住他要去死。他是来抓他回去定案的,就一定是要个活口。沈弃淮知道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