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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凛城有点茫然:“你要跟谁拜堂?”

池鱼想起那句话,微微一笑:“师父您瞧,我现在男人也勾搭到了,滚也滚了,您怎么会说,要我跟您回去呢?”

“嗯,但是我得先去找人拜堂。”池鱼耸肩:“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浪迹天涯。你要是能带我一程,那倒是无妨。”

“对不起。”沙哑的三个字从苍白的嘴唇里吐出来,沈故渊身体僵硬,垂眸没有看她:“是我误会你了。”

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叶凛城吓了一跳,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愿意当个大盗?”

当时的他,就是一味地想让她痛,从身体到心,一样都没有放过,残忍得如同凌迟人的阎罗。他压根没有想过承受这些的宁池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没有想过,要是冤枉她了,要怎么办。

捏着银票,池鱼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现在,他傻了,这样的道歉,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掏出五十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叶凛城咬牙道:“你不如跟了我算了,瞧你就很有做大盗的天分!”

“没关系。”面前的宁池鱼轻描淡写地道:“我原谅您,毕竟您是我的恩人,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您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凛城这叫一个气啊,以前都是他打劫别人,这会儿竟然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打劫了?更气的是,他现在身上有伤,压根打不过她!

“……”

“宁池鱼。”池鱼果断地朝他伸手:“宁为玉碎的宁,池中之鱼的池鱼,承惠,五十两。”

“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应该有很多事要做。”池鱼礼貌地颔首:“恕不远送。”

“五十两!”

一把拉起旁边看热闹的叶凛城,池鱼进了宅院,关上了门。

“我名字就值二十两?”

“好霸气啊!”叶凛城笑眯眯地跟着池鱼进屋,拍手赞赏:“面对那样的男人,你都能这般冷静冷漠以及冷血无情,真是个女中豪杰。”

“二十两!”

池鱼没吭声,走到屋子里坐下,呆呆地盯着桌面发呆。

“我是那种会把名字卖了的人?”池鱼冷笑。

“外头那位就是三王爷啊,长得是真的好看,好像和你有不少纠葛,你竟然是因为他才要找人拜堂成亲的,他是不是抛弃了你?”叶凛城没看她的脸,兴奋地喋喋不休:“你看看他方才的脸色,要是他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可真是太过瘾了!嘴唇都发白了,肯定气坏了!”

“加十两!”

“哎,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反……”

宁池鱼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啪嗒——

狠狠地踏上车辕,叶凌城坐去了池鱼旁边,眯眼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滴水落在桌上,溅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叶凛城看着,脸上笑容一敛,立马递了手帕过去。

得了,他还是自己上去吧,保不齐等会直接气得伤口裂了,得不偿失!

池鱼红着眼睛道:“不用了,我自己有。”

叶凛城:“……”

然后就捏着帕子狠狠擤了擤鼻涕。

“拿人家的手短。”池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叶凛城皱眉:“为个男人,至于吗?还是个混账男人。”

叶凛城气极反笑,看了一眼她的衣袖:“这还短呢?”

“至于什么?”池鱼皱眉:“我眼睛进沙子了也不行?”

“拉不到。”池鱼一本正经地道:“我手短。”

“我是说,你拜堂成亲的事情。”叶凛城抿唇:“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规矩,但你们这些贵人……你要是跟我拜堂,以后怎么办?”

叶凛城怒了:“你收了我银子,连拉我一下都不肯?”

“用不着你来担心。”池鱼抹了把脸,恢复了正常:“我自己有安排。”

池鱼装作没听见。

“你的安排,就是随便跟着人去当江洋大盗?”叶凛城挑眉:“洒脱是够洒脱的,但我怕你后悔。”

池鱼朝他点头,先上了马车。叶凛城跟在后头,神色痛苦地朝她伸手:“拉我一把。”

“我这辈子做过的让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池鱼扯了扯嘴角:“再多一件又何妨?”

给了银子,小二很麻利地就弄来马车,笑着把长帕往肩上一搭:“两位客官,再来啊。”

“好。”叶凛城:“有你这一句话,我送佛送到西。”

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叶凛城低咒一声,自己捂着伤口跟出去。

说罢起身,出去就喊了一嗓子:“踏霄!”

“男女授受不亲,我让小二来帮个忙。”池鱼道:“我去准备马车。”

“大哥,我在。”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小子来,凑到他身边眨巴着眼问:“有何吩咐?”

哭笑不得,叶凛城大方地拿了五十两银票给她,然后朝她伸手:“来扶我一把。”

叶凛城如是这般地嘀咕一番,踏霄震惊地看他一眼,然后欢天喜地地就跑了出去。

“嗯,我需要银子。”池鱼伸手:“先付一半。”

池鱼好奇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算。”叶凛城挑眉:“你改主意了?”

“不是要拜堂吗?”叶凛城道:“我总得让人准备准备。”

池鱼推门进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他:“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池鱼指了指顺手在街上买回来的一对红烛和一个红盖头:“这还不够?”

“……”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扇门,叶凛城摆手:“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不够。”叶凛城痞笑:“我第一次拜堂啊,哪能这么委屈。”

叶凛城正想爆粗,却又听得门被人敲响:“我可以进来吗?”

说得跟谁不是第一次一样?池鱼觉得好笑,心里堵着的东西也散开了些。

池鱼一愣,立马转身出去,将门“呯”地关上。

沈故渊没站一会儿就走了,他没回王府,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得飞快。

正挣扎着准备离开这里的叶凛城被她吓了一跳,动作一猛就扯着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愤怒地道:“你就不能敲个门?”

要说这世上有谁最能名正言顺阻挡宁池鱼的婚礼,那只能是小侯爷沈知白。

沉默许久,池鱼起身,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沈知白找了池鱼好几天了,正有些焦头烂额,就被沈故渊拉着就往外跑。

那么,要出多少钱才能找个人拜堂?池鱼打开自己的荷包看了看。先前当郡主的月钱一月是十两,她存了很多年,但是给沈弃淮买生辰贺礼的时候,她向来很大方,所以现在荷包里,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剩余,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

沈知白有点懵:“去哪儿?”

假拜堂的话,高门大户肯定不考虑,毕竟那些地方,拜了堂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最好就花钱找个人,随随便便拜堂交差。等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恩怨了了,就与人和离,自己去浪迹江湖。

“宁池鱼要嫁给别人,你就说你拦不拦吧。”沈故渊沉着脸道:“而且那人还不是个好人。”

找人假拜堂!

这是怎么回事?沈知白停下步子,拽住他:“你先说清楚!”

沈故渊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非处子之身的姑娘,哪里能嫁得人?就算有人愿意娶她,她也会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最快成一段姻缘的法子是什么呢?

沈故渊抿唇,很是不耐烦地解释了一下,不过没说池鱼是因为他才要跟人拜堂的,也没说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说宁池鱼疯了,要随便嫁个人,以求离开仁善王府。

“哎哎——”背后的声音被门给关住,池鱼回去自己的厢房,想认真考虑一下要嫁给谁的问题。

沈知白可不傻啊,尤其是关于宁池鱼的事情,他立马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池鱼的事情?”

池鱼扭头就走。

“……”沈故渊眯眼:“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你问我这个?”

叶凛城一噎,继而懊恼地道:“怎么办?好像不太好忽悠啊,姑娘,你混哪条道上的?”

“你要是没有伤害她,那你不想她嫁人,她定然是不会嫁,你说一句又有何难?”沈知白道:“除非你和她这段时间是有了矛盾,所以现在想让我出头。”

然而池鱼却冷笑:“你当我傻吗?要是一个小忙,哪里值得你出一百两?”

认路不会认,心思倒是挺清楚。沈故渊吐了口浊气,很是不耐地挥手:“她明天就成亲,你要是心思这么多,那你就站着看,我也没话说。”

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三皇叔。”沈知白皱眉:“池鱼很喜欢您,您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点?”

“缺钱的人啊!”叶凛城吊儿郎当地晃着自己的钱包:“你难道不缺吗?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住这么偏僻的客栈,想必无依无靠。女子找营生可不好找,一百两足够你安安稳稳过几年了,只用帮我一个小忙。”

身子一震,沈故渊讶异地看他一眼。

池鱼脚步一顿,皱眉回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喜欢吗?难道宁池鱼当真是对他动心了,所以才听信郑嬷嬷的鬼话,给他下药?

“哎哎哎!”叶凛城连忙喊住她,捂着腰道:“我身上还有重伤,出城很难,你要是帮我个忙,把我送出去,我给你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