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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珏洗了手拿起一块,已经凉了,面饼边也不脆了,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也有可能是他太久没有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了,比较有新?鲜感。

“要喝可乐吗?”

“不了。”他吃完一块就去洗了手,坚决不再?碰,“你在做什么?”

覃惟没有故意瞒着,她在准备竞聘的ppt。店里销售主管的位置空着,她自不量力地想上?。

多数人都不爱写周报,但她一直有在好好写周报,月报,每次做完一项工作?也会?认真总结,顺便把值得记录的填写到简历里,修修改改,为自己增色。

其实是时刻为了升职,亦或是跳槽做准备。

当然,她并不需要去求助他什么,唯一想问?的是:“怎么能在一年之内迅速走向?人生巅峰。”她真的不想努力了。

周珏说:“我记得你说,就算是大老板也不能对你的工作?指手画脚。”

覃惟斜眼看他,“那你可以给我一些走捷径的办法啊,你知道,我前期是犯错大王,根本原因是处于信息茧房里。”

“努力就是最快的捷径。”他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覃惟不信,“你没有像我这样,在门?店工作?。”

“我也在基层轮岗过,很?多年前从Supporting function升上?去不算太难。”他和她走的职场道路不同,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带有鼓励性?质对她说:“在门?店做基础销售对你是一种历练,现在的市场环境已经不同,大部分外企一二把手都是销售出身,完成KPI才是王道。”

覃惟被最后一句话激励到,有种自己立马要走上?人生巅峰的激动。

“你第一次对我说正?面的话。”聊天一多,她在他面前就会?迅速活泼起来,嘴角翘着,“你一年前还在骂哭我,现在是福利吗?”

周珏并不觉得自己苛责她,他只?是看不得当初的笨蛋而已。

但是他并没有回应她最后的指控,捏了下她的鼻子,注意到她早上?出门?穿的不是现在的这身衣服,“换裙子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覃惟半跪起来,展示给他看:“你说的是不是这件?”

覃惟在他回来前换了件衣服,是一条白色的半身裙,比职业装稍微蓬一点,有很?细节的刺绣纹样。

上?次听他描述,喜欢她的一个穿搭是白色的裙子。

但是覃惟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件了,她的衣服很?多,家里的衣柜塞满了,有些不喜欢的、确定不会?再?穿的,她就会?拿去回收站。

这条裙子蛮贵的,因此质感和版型都很?好。她想如果被他记得的,大概率是这件,昨天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了。

“不冷吗?”

她穿裙子从来不穿打底或者裤袜,习惯露出自然的皮肤,美丽冻人嘛,也没什么的。 “不是吗?”她的眼神里露出疑惑来。

“你已经很?可爱了。”他不否认,她是很?会?谈恋爱的女孩子,知道怎么做会?让对方心动。

周珏伸手抚摸她的脸庞,大拇指摩挲着嘴唇,他刚洗过手,有点凉,还有洗手液的清新?。

覃惟不理解他的用意,但看到他的眼神已经产生细微变化。

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她的嘴上?没有色彩析出,只?一点点带香味的唇膏,泛着光泽,他侧头?,安静地吻上?她,没有在她的唇上?研磨太久。

覃惟感觉到他的头?发,搔着她的脖子,眼镜框冰凉,抵着她最温暖的皮肤。

“Enzo。”她低头?看他。

“把眼镜拿下来。”他有条不紊地吩咐她做事?,“收起来,放到旁边。”

戴眼镜是碍事?的,镜片因为炙热的呼吸,而蒙上?一层白白的雾。

覃惟照做,镜片后他的眼睛更加犀利,她有那么一刻,怯懦到不敢和他对视。

明明是在讨论工作?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就这样待着,不要动。”他察觉她的走神,强硬地提醒,还有点凶。

覃惟很?煎熬,也有点担忧。她上?面穿的是一件薄款针织衫,黑色的,修身又舒服,纽扣是一颗颗珍珠缝上?去的。

看着弹性?面料下的状况,她现在很?担心珍珠会?崩掉。

沙发上?很?不方便,太窄了,完全躺不下两人,而且她也不觉得干净。有点想躲开他的触碰,后脑勺一仰就碰到了墙,不痛,被他掌心垫着了。

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肩膀,埋进他的脖子里,声音很?细很?低地控诉了一声,“好凉。”

“很?快就不凉了。”

他稍微认真点儿,她就得举手投降。

长裙像烟雾一样铺洒开,隔绝了她的皮肤和沙发的接触,她最后的视线里他的手指消失了。

“我的裙子很?贵的。”她词穷至极,只?能用这句话当挡箭牌了。

雨淋到草地上?,泥土散发芬芳,会?泥泞。

他耐心地为她铺垫了一场体验,她热得满头?大汗,太羞耻了,咬他的脖子报复,说裙子被皱了,没法再?穿。

茶几上?有湿巾,他抽了一张擦干净手,再?把昏昏欲睡的她抱到床上?去。

“你在这坐着,看我睡。”覃惟的脑袋昏沉,下一秒就能睡着。

“好。我会?陪着你的。”周珏俯身帮她塞了塞被子,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听见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才走出房间,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站在那喝完。

他清楚自己对她是喜欢的,但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爱护她。

去年她从艺术馆工作?结束回去,开了人生中第一张大单子,把自己从低谷中拉出来。

他站在二楼,看见她在和人玩闹,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开朗的一面。

毫不夸张地说,是春风得意的少年意气?。

只?一眼,就被他记在心里了,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

当时很?想下去问?她,绝处逢生的感觉,很?爽,对吗?

他在她这个年龄也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项目,他是个克制的人,没有张扬刺激的庆祝,只?是在家里开了一瓶酒,安静地喝完。

心里是雀跃、充满希望的,他们在不同的时空,有过一次心脏同频。

那样妙绝的得意,是她自己都难以复制的。

他也会?记得她说,她的感情和工作?比起来,不值一提。那么,他们是同一类人。

爱情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自然不会?轻而易举。

但是他想试试看,到底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