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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把今天拍的蛋糕保存到百度云相册里——万一哪天手机丢了找不到相片了怎么办。

存好照片后,姜思思顺手一划,看到了以前保存的相片。

按时间顺序倒着网上看,日本那两年基本没有上传什么照片,大学的也不多,倒是高中那会儿,每天偷偷摸摸用手机,却也上传了一千多张。

姜思思一张张地翻上去,到顶了,目光定格在七年前的那张照片上。

姜思思永远记得,那是高一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兴奋地参观学校环境,不少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姜思思也不例外,握着手机四处转悠,想把学校里最好看的景色拍给初中同学看。

绕过了一栋又一栋教学楼,看遍了操场食堂大礼堂,却在学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最好看的景色。

他站在桂花树下,懒洋洋地踢着脚边的石头。

惊鸿一瞥,姜思思记了很多年。

后来初中同学在群里闹着分享新学校的照片,只有姜思思没有发照片。

她只拍了这一张,也舍不得发这一张。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手机像素不高,照得人模模糊糊的。

可看一眼,还是能回想起那时候心动的感觉。

也许在姜思思这一生,一见钟情只会有有一次。

幸运的是,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在身边。

突然,邢意北推开门,吓得姜思思连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邢意北看了她一眼,皱眉问:“你在偷看什么东西?”

“没、没有啊。”姜思思站了起来,“你洗完啦?那我去洗澡了。”

经过邢意北身边时,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束玫瑰花怎么处理?”

姜思思想了想,认真地说:“你想怎么处理?”

邢意北挑着眉毛,“随我处理?”

如果这个时候,姜思思说不,他一定会炸毛吧。

于是,姜思思点头,“任你处理。”

邢意北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姜思思跟出去,看见他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姜思思问:“你干什么呢?”

邢意北把盆子放在沙发前,拿起了玫瑰花。

“物尽其用。”

姜思思:“什么?”

邢意北一用力,揪下了一整朵花瓣,洒在了水里。

姜思思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整束玫瑰直接,满满地洒进盆里。

邢意北丢开花枝,悠闲地坐了下来。

“泡脚。”

姜思思:“……?”

邢意北:“精致。”

姜思思:“神经病。”

姜思思洗完澡出来,邢意北已经结束了他的精致生活,躺在床上看书。

姜思思走进来,也拿了一本书躺在床的另一边。

邢意北伸手想搂住她,摸到她的头发,揉了一下,说道:“没吹干?”

姜思思点头:“还不打算睡,等它自然干吧。”

姜思思的头发其实异常浓密,只是发质细软,看起来没有那么突兀。

然而每次洗完头吹干的时候要花费很多时间,常常举着吹风机直到手臂酸了头发也没完全干。

姜思思便养成了把头发吹到半干然后等它自然风干的习惯。

邢意北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拉到鼻尖闻了一下。

“姜姜。”

姜思思“嗯”了一声,“怎么了?”

邢意北没说话,又继续看书。

姜思思也继续看书。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时悦耳的响动。

姜思思看的是随手在邢意北书柜里抽出来的一个诗歌集。邢意北并不爱看诗歌,但专业需要,他常常会朗诵诗歌。

而姜思思手头这本页脚已经有些卷边,主人应该翻看过很多次。

姜思思正在看一首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姜思思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班群在讨论聚餐的事情。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了许多消息,姜思思按了静音便把手机放在一旁,没有注意到邢意北看了她一眼。

姜思思翻了一页,继续看书。

“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彼此并无任何瓜葛。

但是从街道、楼梯、大堂传来的话语……

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

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这是一首波兰女作家的诗,名为《一见钟情》。

第一次读到的诗,被一个陌生人的笔墨触动,姜思思心里波动了起来。

合上书,转头看着邢意北。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邢意北愣了一下,放下书,严肃地说:“是不是谁又跟你告白了?”

姜思思:“嗯?”

邢意北坐直了:“跟你说一见钟情?”

姜思思:“我……”

“你别听那些人说什么一见钟情。”邢意北斩钉截铁地说,“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想跟你上床。”

姜思思的脸颊刹那红了。

她抓着被子,反复琢磨邢意北的话。

如果一见钟情就是……

姜思思倏然抬眸,喃喃说道:“那我想跟你上床。”

房间里片刻的沉默。

姜思思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全身的血液也沸腾了似的,让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受大脑控制。

她微微抬头,正想亲吻眼前的男人,他却已将先她一步,翻身压了过来,双手撑在她耳边。

姜思思垂眸,不去看他,四周却充斥着他的气息。

“姜姜。”

叫了她的名字,看着她蕴着雾气的眼睛和涨红的脸颊,邢意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伸手拂过姜思思的下唇。

刚才只是有一只猫在心里抓,现在却好似被怀中人的气息缠绕着冲破一切禁锢。

姜思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一相遇,她又移开了目光,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

剩余的话被邢意北吞了进去。

他喜欢握着姜思思的手,特别是亲吻的时候,将她的手摁在枕头边,然后握住,身体便毫无遮拦地展露在他身下。

极具侵略性的吻瞬间夺走了姜思思的清醒。

她沉溺于这个吻,在邢意北的手钻进她上衣时,她也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邢意北的吻自唇角而下,游走到姜思思的锁骨时,听到姜思思喘着气,在他耳边说:“你相信一见钟情了吗?”

邢意北的动作微顿,抬头咬着姜思思的耳朵,低声说道:“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只要是你就好。”

姜思思低头,在邢意北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如果你早点说,那该多好。”

邢意北吃痛,“嘶”了一声,手掌抚上她胸前。

“你很想听吗?”

“我想听。”姜思思说,“想听你说爱我,听多少遍都不会厌。”

“好。”

衣衫褪尽,唇齿缠绵,两人彼此陌生的身体在一点点熟悉并配合对方。

姜思思的每一声哭泣呻吟,都在她想听的那句话里得到了安慰。

每一次疼痛,换来的都是他的一句“我爱你”。

夜色温柔,肌肤缱绻,难舍难分。

雨夜没有月亮,邢意北却说——今晚月色真美。

皎洁明亮,正如他的心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