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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茶缩回手。

满脑子的“哦豁”。

难道他先前就在校史馆里?

她诚挚道歉:“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摸到人。”

“没关系,”沈淮与文质彬彬,平静接受,“我也没防备,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摸。”

杜明茶:“……”

虽然对方的回答很有礼貌,但为什么她听起来还是有点心梗?

“淮老师,您现在能帮我个忙吗?”杜明茶问,“我现在眼睛看不太清,您能领我去教学楼的卫生间吗?我想洗个脸。”

沈淮与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五秒后,杜明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着她的手,她下意识抓紧。

隔着衬衫,她触碰到他胳膊的温度。

指腹感觉到细腻的衬衫的同时,她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新草木香。

杜明茶脑袋里蹦哒出一个念头——

怎么没有成熟男性选择芒果味香水、菠萝味香水呢?是因为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站的不够高、气味不够高级么?

“抓好了,”他说,“小瞎子。”

杜明茶客气回应:“走稳了,淮老师。”

因举办趣味运动会,留在教学楼中上自习的人不多。

长而安静的走廊上,凉风灌入绿叶的清香,杜明茶扯着沈淮与的胳膊走,两人犹如海中的鱼,在充满了夏末干净植物气息的海洋中悠悠漫步。

杜明茶穿了双黑色的运动鞋,鞋头磨的有些发毛,鞋带是干干净净的白色,系着蝴蝶结。

沈淮与低头。

他刚好看到杜明茶的头顶。

马尾松了些,发圈的质量并不好,有倔强的线头偷偷地暴出来,额头旁有绒呼呼的碎发,自然蜷曲,头发边缘接着灿烂的阳光。

她黑色的头发上也沾着五颜六色的淀粉,再往下,眼睛闭着,眼角有湿漉漉的痕迹,被淀粉刺激到泪腺,流了点眼泪,将眼睛旁边的淀粉冲出一个小小的窝。

口罩上、鼻子上方,也都是淀粉,瞧起来惨兮兮的。裤子破了洞,有红色的血流出来,并不多。

活像个小乞丐。

杜明茶比沈淮与想象中要高一些。

他原本以为杜明茶顶多到他胸口,现在看来,头顶稍稍过了他肩膀。

就是太瘦了。

吃不饱吗?

杜明茶浑然不知沈淮与心中所想,她努力睁开眼睛,勉强进了女厕所,摘掉口罩,拧开水龙头,掬一把清水,仔细清洗着脸上沾到的淀粉。

脸倒是洗干净了,只是眼睛还是不舒服,她犹豫半天,取出新口罩戴上,不得已向外面的沈淮与求助:“淮老师,您能帮我看看眼睛吗?”

“眼睛还痛?”

“一点点,”杜明茶说,“总感觉还有东西在里面。”

沈淮与没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靠近。

走廊中只有两人,他站在阳光透亮的窗子旁,配合她的身高,稍微低头,杜明茶仰着脸,努力睁开眼睛。

口罩下,她的肌肤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白,如遗落在深山中的一丝白鹤羽。

眼睛还在因为外界刺激流着眼泪,折射出彩色的阳光。

无法分辨,这阳光究竟来源自他的背后,还是她的脸庞。

沈淮与温热的手贴到她的眼睛上,撑开,防止她眼睛乱眨。

硬而温热的修长手指抵着柔嫩的肌肤,被撑的微微发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流下来。

杜明茶屏住呼吸,看他俯低身体。

近到能够看清他脖颈上的疤痕,随着喉结微微一动。

眼睛好酸,好疼。

不能再撑开了。

她要憋不住了。

忍不住想要眨眼,他手下用了力道,阻止她的偷懒:“别动。”

冷冷清清的两个字,沈淮与慢条斯理地按住她:“还没好。”

杜明茶发出闷闷鼻音:“嗯。”

她受不住,忍不住吸一口空气,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清新气息。

如北风过境,强势入侵。

一阵风自浓荫高树中卷席而过,强势灌入,冲淡浅浅柔淡花香。

她的下巴上有还没有干掉的水珠,顺着脖颈向下,流过锁骨,蜿蜒落入衣内,流下湿湿水迹。

在杜明茶不受控地再度流泪时,她听到沈淮与低声说:“好香。”

香?

他闻到什么了???

轰。

杜明茶一巴掌拍开沈淮与的手,后退几步,凶巴巴:“你说什么?”

她那一下力气大,拍打在沈淮与的手背上。

他肌肤白,红色的指痕瞬间浮现,沈淮与低头看了眼手掌背面的指痕。

她手指倒不大,小小巧巧。

“你没闻到?”沈淮与平静垂眼,“好浓的桂花香,这附近种了桂花?”

杜明茶愣了两秒:“……好像是。”

“你怎么突然打人?”沈淮与蹙眉,“难道,你以为——”

“没有,”杜明茶面无表情,“刚刚一只蚊子趴在你手上,我在为民除害,不用谢我。”

闹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杜明茶感觉眼睛好多了,没那么痛,也能顺利睁开。

但还是心梗。

赌上狗叠的节操,淮老师刚才一定是故意的!

杜明茶天生不吃亏,暗暗发誓,一定要以牙还牙,也坑他一回。

两人并肩往前走,杜明茶忽然说:“淮老师,能问您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说。”

杜明若稍稍低头,声音压低,开始下套:“那个……您鸟多大?”

五秒沉默。

沈淮与声音冷静:“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杜明茶吞吞吐吐,“平常没见过,想和您探讨一下正常雄性的尺寸问题。呀,如果您感觉到被冒犯的话,也可以不回答的。”

又是五秒钟沉默。

杜明茶放缓脚步,她偷偷地看沈淮与,发现对方垂眸,面色凝重,似陷入沉思。

她已经在蹲等沈淮与谴责她,质问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到时候,杜明茶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义正言辞地指责对方满脑子黄色废料。

杜明茶连斥责他的话都想好了——

「我说的是玄凤那只鸟呀?您以为是什么鸟?」

「天呐,你该不会是以为……淮老师,您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念头!」

兴奋地等着沈淮与拒绝回答的时候,杜明茶听到他不急不缓的声音。

“大约23cm。”

杜明茶摩拳擦掌:“我说的是玄……靠,怎么这么大???!!!”

“这是还没完全变大的尺寸,”沈淮与眼眸暗沉,“还会继续膨胀。”

杜明茶难以置信:“你驴我呢?”

——就算是男性的尊严,淮老师编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吹牛也不带这样的。

杜明茶激情高涨地抨击:“淮老师,你是在欺负我没有上过正确的生理卫生课吗?正常男——”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杜明茶悬崖勒马,盯着沈淮与。

在她脱口而出“生理卫生课”五个字时,沈淮忽而笑了。

温温柔柔,如和煦春风。

杜明茶后知后觉。

她好像啪唧一下跳进自己设的陷阱里了。

“正常男什么?”沈淮与温和地问,“杜同学,我说的是玄凤那只鸟,你以为是什么?”

杜明茶:“……”

这词她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杜同学,”沈淮与皱眉,看她,“你该不会是——”

“我说的就是玄凤,”杜明茶面不改色,“就是感觉它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大。”

“这个好说,”沈淮与从容不迫,“下次你去,握着它好好量一量。”

杜明茶点头:“如此甚好。”

甚好……个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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