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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双倍的。

克劳斯看了眼桌子上那些零碎的东西,笑着提醒他:“抱歉,我对用冒牌货做赌注这种事不感兴趣。”

仝臻愣了愣。

耻辱感更强烈,他提高声音,为自己的东西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我姐姐亲自在法国买的。”

克劳斯惋惜地说:“法国也有一些职业骗子……真可惜,请允许我向你的姐姐表示同情。”

仝臻年龄虽然过了20多,但他作为独子,真真切切是被宠大的。这种男人都有种通病,自我意识过强,以及奇特的自尊心和自信能力。

现在听克劳斯这样说,热血一下子涌上头,差点就要和他辩解起来。

但他不敢。

他知道克劳斯是什么人。

这股气在胸口郁结着,仝臻将丢到桌上的东西一一拿回去。今晚上他输的惨不忍睹,钱包已经空掉了。

还得知了自己花大价钱托姐姐买的奢侈品手表是假货。

他忍着气将东西装起来,袖扣都没扣好,就这么捏在手里,和表一起,捏的太紧了,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

“等等,”景玉忽然叫住他,“再等一下。”

仝臻回头看她。

景玉平静地将一枚2欧的硬币放到他手中:“拿去坐车用,应该足够你付有轨电车的单程票价。”

仝臻心脏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硬币。半晌,眼神复杂地看着景玉。

他好像第一次认真看自己这个姐姐。

但景玉并没有和他多聊什么的打算,重新坐到克劳斯身边,快乐地数筹码。

仝臻心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他怀揣着这种奇异的温暖,捏着2欧的硬币,一咬牙,离开。

他决定,今天去购买单程票回家。

景玉正哼着好运来,快乐地数钱钱,听到克劳斯说:“我没想到你会帮他。”

“帮谁?”景玉困惑地问,很快反应过来,“啊,你是说仝臻啊。”

顿了顿,她愉悦地开口:“放心,回他住的地方要六站呢,我算过了,就算购买有轨电车的单程票,至少也要2.5欧,他现在只有2欧的现金,买不了。”

克劳斯:“嗯?”

“看他刚刚那样子,估计现在已经感动到准备去坐有轨电车回去了吧,最近的有轨电车站离出租车候车站要1千多米呢,好漫长的路,”景玉笑眯眯,“咿唔,买不到票、在夜晚淋雨的仝臻,大概率会忍无可忍选择铤而走险、偷偷逃票吧?很不凑巧,我今晚听说,海德堡的车票稽查人员今晚上严查有轨电车……”

克劳斯耐心听完,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但是在即将触碰到她头发时,又硬生生地收回来。

他称赞:“Jemma,你做的很不错。”

景玉谦虚礼让:“还是克劳斯老师教的好。”

克劳斯忍着笑,补充一句:“仁慈的上帝啊,希望我这一生都不会感受面前淑女的这个小手段。”

景玉:“……”

没了仝臻,景玉和自己剩下的同学玩起了店里提供的飞行棋。

克劳斯离开,去店里另一边去找凡妮莎老师和她丈夫共进晚餐。

——龙被骗走了珠宝,坐在石头上茫然。

——路过的魔王不仅帮龙找回了她的宝贝,还将骗子的家底也掏空,全都摆放在龙的面前。

——作为感谢,龙友好地赐予魔王一个新的昵称。

「老东西。」

克劳斯回想起景玉说这三个字时候的神态和语气,忍不住笑了一下。

凡妮莎问:“克劳斯?”

“抱歉,老师,”克劳斯说,“我刚刚想到了Jemma。”

凡妮莎柔和地笑了一下,她说:“我明白。”

她是克劳斯的老师,也是当初第一个发现孤儿院异样,并曝光此事的人。

也正是她丈夫当初拍摄的照片和发表的新闻,才让埃森家族发现克劳斯的存在。

一个表面上救济各种族孤儿,伪装成慈善的孤儿院,私下里,却会对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进行殴打,虐待。

当时的孤儿院院长名声斐然,谁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犯下这种罪行。

眼看着希尔格经过,克劳斯站起来,主动将他请过来。

问了几句,希尔格毫不设防地回答,他准备联系车子,然后和景玉一块回酒店。

克劳斯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杯由烈性伏特加酒调制的酒:“这么早,不准备多喝一些吗?”

希尔格很爱喝酒,他闻着就馋,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我不清楚,大概是店里新出来的果酒,”克劳斯将这小小一杯放在他面前,“想要试试吗?”

这杯子看上去很小巧,酒液也并不多。

希尔格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喝下去,和克劳斯告别,准备给出租车司机打电话。

但他刚走出几步,脚就软软的,被漆成金色的墙壁和石灰绿主调的家具都软绵绵地陷在一起,希尔格惊奇地“咦”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克劳斯先生及时扶住他,关心地问:“需要我帮你联系出租车吗?”

酒精上头,希尔格说话开始不清楚,连单词都是拖着长音了:“Jemma,Jemma……”

“我会送Jemma回去,”克劳斯先生示意旁侧的司机将希尔格带走,“你放心。”

希尔格被司机搀扶着,嘴巴里仍旧在念念有词,只是没有人能听懂醉汉在说什么。

克劳斯直起身体,微笑着向醉醺醺的希尔格道谢:“谢谢你,纯真的希尔格先生。”

-

景玉等了十分钟,还没有等到希尔格。

她有点困了。

其他人兴趣高昂,约着一起去了夜店。

景玉不打算去了,她准备和希尔格拼车回酒店休息。

但希尔格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景玉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想着今后的一些计划,她强迫让自己的脑子运作起来,去想象等会回到酒店是先漱口还是先洗澡,或者在淋浴下边洗头边漱口。嗯,听上去好像有点犯懒……

景玉连第二天早餐吃什么都想好了,要是希尔格再不来,她可能都要继续想午餐的菜单。

景玉准备给他打电话,刚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克劳斯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

她回头,看到克劳斯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因为时间久远而有些褪色的壁纸。

景玉说:“我在等希尔格。”

“是吗?”克劳斯慢慢靠近,稍稍沉吟,他有些疑惑,“我刚刚送老师出门时候,看到希尔格上了出租车。”

景玉:“啊?”

她有点惊讶。

希尔格是不是喝多了?他是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是不是喝多酒,忘记了?”克劳斯叹口气,绿色的眼睛有着温和的光芒,“希尔格怎么能让一个淑女在这里等待?真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他会送你呢,”克劳斯从容地摘下右手手套,雪白的手露出来,优雅地朝景玉伸出,怜惜地开口,“小龙宝贝,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