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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能足够快乐才开始工作。

听见门上悬挂着风铃响,夏皎站起来,示意高婵先不动,出去见客人。

高婵现在哭得乱七八糟,确不适合见人。

这个时候来访客人是那对老少配男,装革履,他有赧颜,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姓唐。我听说,唐女士下午刚过来?”

“是,”夏皎说,“来看了我们鲜花。”

唐先生问:“是不是为难了店里花艺师?”

夏皎犹豫了。

“具体况……我经听护工说过了,”唐先生伸手,指了指自己脑子,解释,“有一……呃,脑部萎缩,脾不太好,希望你们能见谅。”

夏皎还能说么,然只能微笑着说事。

客人永远是对。

“下午让出来是护工失职,”唐先生说,“您放心,今后不会再让这样独自出行。至于预定鲜花数量和装置方案……这周日,我会带和设计师谈谈——然,像今天下午事不会再出现。”

夏皎客地送他出去,转身,看到高婵从花中露出一个小脑袋。

高婵说:“看来富婆钱真不好挣。”

夏皎有做出评价。

只是觉着有一点点小疑惑。

唐?唐先生?唐女士?

侣一个姓氏?还真好巧。

夏皎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人,虽觉这对客人有种说不出来古怪,也只是稍微想一想。只是一个花艺师,并不是警察侦探,不需了解客人隐私,只需完成客人需求。

今天晚上,温崇月尝试着做了泡泡小馄饨,意外是大获成功。

江南苏杭东精致,苏式小馄饨也是小巧玲珑,皮薄到近乎晶莹地步,肉馅少,少到如只滴了一滴进去,好像是鼓起来往球里吹了一口,泡泡腾腾地鼓起来了,漂亮又可爱。

泡泡小馄饨本身有太多味道,就是新鲜剁成茸肉,用熬好骨头汤煮开,吊味,汤香柔软,稍不注意一个泡泡小馄饨就滴滴溜溜进了胃。

温崇月捞起来、切成细条糖醋泡仔姜,原本应该放在冰箱里冷藏,他现在取出来,放在冰块上贴着,又凉又爽口。这时候小丝瓜嫩,切开都不见籽瓤,肉嫩到切开能滴水,正好拿来烧豆腐,夏皎担心身材问题,温崇月便先煎了豆腐,两面焦黄,盛出来备用时候用厨房纸巾吸去表面油,和丝瓜烧起来香不腻。

夏天夜晚,惬意果腹。

夏皎趴在沙上,用逗猫棒逗着小虾米,电视机开着,播放着一个关于动物纪录片。空调开到27度,温崇月用宠物梳子给温泉梳理毛,茶上放着半个瓜,夏皎和小虾米玩够了,小虾米跑去喝水,夏皎则是洗干净手,捧了瓜去阳台上看茉莉花开了多少朵。

抬头看远处天空,夏皎叫:“温老师!”

温崇月抽出湿巾擦拭着双手:“怎么了?”

夏皎一手捧瓜,另一只手挖了瓜,抬手——温崇月顺势倾身,将勺上瓜吃掉。

夏皎感叹:“你看看月亮,多圆啊,像不像你明天准备给我买双酿团呀?”

温崇月仰脸:“是很像,就是不知道更像豆沙芝麻馅团子、还是更像椰丝黄豆粉馅?”

夏皎毫不犹豫:“豆沙芝麻馅!”

温崇月颇为赞同:“我也这样认为。”

两个人并肩看月,愉快地敲定了明晚点心。夏皎一口一口吃掉半个瓜,又觉着胀,温崇月兴致不错,索就在阳台辅助运动,只是这样一来,胀到受不了就不止是胃了。月色皎皎,夏夜静好,夏皎像只树袋熊勾着对方脖子和腰,背抵玻璃,阳台上花香浓郁,植物息清新怡雅,浓多石楠花开,铺落雪肌红桃。

周五晚,于昙邀请夏皎和温崇月过去吃饭。八月酱油焖鳗鱼,于昙姑姑刚得到一尾颇好鳗鱼,小林不在,自己又吃不完,特意请师傅烧好了菜送过来,邀请两人一块吃饭。

过去时候经是下午六点了,晚霞如织,于昙小院子特意收拾出来了户外餐桌,紫藤花经谢了,但藤蔓尚在,玫瑰和彩虹藤蔓月季开得正浓。聊也多是家庭琐事,于昙很关心温父身体状况,又开了视频,嘱托对方一定按时吃药,不可以糊糊弄弄地过去。

夏皎偷偷尝了一口“辣根”,于昙说是一个山东学生带来家乡菜——大家都知道于昙喜吃,带着家乡特产远比其他礼物更好。

夏皎咬了一点点,辣得啪嗒啪嗒忍不住掉眼泪,温崇月闷着笑,取了凉茶给漱口。

剩下,带了齿痕辣根被他面不改色地慢慢吃掉了。

他似乎从不在意夏皎剩菜或者剩饭这种事,做这件事时候无比自然。夏皎觉着自己胃似乎也挑剔了许多,大概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但凡又不合胃口,就不想吃。

温崇月胃口大,他喜美食,但也不挑食,对于一不喜欢、或者夏皎剩下东,他总能扫尾扫得干干净净。

这一点令夏皎十分钦佩。

唯一不好是,这顿晚餐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白若琅和宋萧。

起初白若琅给温崇月打了两个电,问他在哪里,温崇月不肯说。对方或许又和温父联系,这才敲开了于昙门。

进来时候,夏皎刚好在回朋友消息,一抬头,看见白若琅——仍旧是那副矜贵贵妇姿态,小黑裙,披了一大方丝巾做披肩,耳朵上挂着两枚水滴形翡翠,盈盈润润光。

宋萧就在身侧,黑衣白裙,干净利落装扮。

夏皎说:“阿姨好。”

白若琅有对这个称呼有么意义,甚至怎么看夏皎,只是对着于昙笑:“我这次给你带了糕点,都是正宗老师傅做,比那个——”

于昙说:“我血糖高,医生嘱托我少吃甜。”

被这么刺了一下,白若琅面不改色,仍旧泰然自若:“可惜了,不过也事,皎皎,你吃甜食吧?”

猝不及防被点名,夏皎懵了一下,一声喔。

温崇月拉着手,示意不站起来。

温崇月说:“我最近督促,甜食这种东,吃多了也不好。”

白若琅说:“稍微吃点也事,女孩子年轻,多吃甜食不打紧。”

有事找于昙,怎么寒暄,就和于昙去了房间里单独聊天。院子里只剩下温崇月、夏皎和宋萧三人。温崇月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确认有刺后才放入夏皎碗中。

宋萧坐在对面凳子上,说:“白姨带来糕点都在车上呢,我想拿过来,又不认识路,温总监,你陪我去拿呗。”

按照辈分,应称呼白若琅为婶婶;但白若琅认为这个称呼很难听,统一求,这小辈只能叫白姨。

夏皎不做声,小口吃着鳗鱼和米饭,将鳗鱼和米饭拌在一起嚼,酱汁和米饭粒、鱼肉全都融在一块了,喜欢这种吃法。

温崇月说:“门口有保安,他们很乐意帮忙。”

宋萧不放弃:“且那点心和礼物都很重,你应该也知道,我一个人拿不动。”

温崇月说:“多找两个保安帮你搬。”

“万一那人不愿意呢?”宋萧说,转脸,看向夏皎,笑眯眯,“嫂子,你借温哥给我用一下,让他帮我搬搬点心和礼物?嫂子这么大方,应该不会介意吧?”

都说到这里了。

夏皎最怕就是这种况,逃也逃不掉。

能怎么办呢,和宋萧又不熟悉,硬着头皮说:“不介意。”

为了掩饰尴尬,夏皎抬筷去夹鱼——

一双筷子将筷子强硬夹住,按下去。

夏皎盯着筷子主人。

温老师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开心。

温崇月说:“我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