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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上你能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只要和她多接触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纪竟遥又叹气。

自己当初拒绝太早了,以至于现在兰姨再没来问过他。

但话又说回来,楚沁不是个能任由别人安排的人,即使安排她的人是她的小姨。

纪竟遥便又分外庆幸,他们俩真要是相亲认识,楚沁能看到他就觉得烦。

他要是敢多往她身边凑,她能跟教训金老二似的教训他。

——

岁月如流,冬日一日一日过去。

这段时间来雪就没停过,这几日更是隐隐有往暴雪方向发现的趋势。

“这两年多灾多难的,今年莫不是雪灾?”

村里有人这般猜测。

其实这种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今年的雪就跟夏天的雨似的,仿佛不把未来几年的雪给透支下了都不罢休。

楚沁那份粮管局的临时工作已经完成,报酬颇为丰厚,使得楚沁开始期待明年帮粮管局继续运粮。

她的报酬有什么?

有两张分别六市斤和八市斤的全国粮票。

让楚沁欢喜的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是全国粮票,更因为它们到后年这时候才会过期。

也就是说,楚沁可以把这两张粮票高质量地用出去。

再有就是两斤的猪肉,虽说大多是瘦肉,位置不算好,但不缺油水的楚沁更爱瘦肉。

还有两斤羊肉,这是早就给她的。

另外就是不到半斤的香菇干,一罐黄桃罐头和二两的花生油。

其中除羊肉和票外,别的都是粮管局的过年福利。

楚沁当时看得心里啧啧称奇,粮管局不亏是全县最适合打工赚钱的地方,即使是荒年还能有如此福利。

虽说跑车累得慌,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能得到这些东西楚沁很是满意。

楚沁这会儿正在家里把干香菇放到地窖的干货罐子里去,顺便再拿些红糖出来。

她准备在今日做些红糖年糕。

明儿是纪竟遥搬家,楚沁去问过楚婶儿,她说人家搬家是要送礼的,当地多送年糕。

啥意思?年年糕,年年高的意思。

当然,你要是有钱的话,送米送鱼送油也都行。

楚沁想了想,那还是送年糕吧。

也不单单因为送礼,最重要的是她也想吃红糖年糕。

从前楚婶儿送了块红糖年糕给她,不管是蒸还是炸味道都很不错,除了粘牙外没别的缺点。

红糖年糕的做法很简单,年糕就是糯米粉制作而成的,而红糖年糕则是在糯米粉的基础上加入红糖。

不过她没糯米粉,但有糯米啊。

糯米来自于大表哥,大表哥当时给的糯米楚沁动都没动,就等着年底这时候做呢。

楚沁清理出石磨,把糯米淘洗好后混合着水磨成糯米浆。

而后红糖隔水蒸化,接着回屋里把她夏日时储藏的粽子叶拿出来,泡泡水放在圆形的簸箕上,最后把红糖与糯米浆混合倒入簸箕中上锅蒸,蒸上30来分钟便行了。

她先揪一小块尝了尝,嗯,甜度刚好,楚沁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楚沁这种有把子力气的人来说制作红糖年糕并不算难,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做完。

做完后趁热吃,因为这玩意儿冷了就得变硬,变硬可难吃了。

不过变硬能存放得久些,楚沁便把剩余的年糕放在窗口依靠温度冰冻,等冰冻完后切成合适的大小,叠着放到橱柜里就行。

看着冷下来后暗红的年糕,闻了闻那股香甜味儿,楚沁只觉得甜到心里去。

翌日。

这日又是暴雪天,楚沁每天需要清理三回的屋顶。

院里的雪已经堆满门口的坡了,坡上那些灌木被压塌,从山丘下看着,楚沁家就跟被雪墙包围住似的。

清晨起来,楚沁坐在床上,看着还有炭火在燃烧的壁炉,她便深深觉得自己做壁炉特别的有先见之明。

瞧瞧现在,屋外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屋内却暖活得紧。

楚沁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屋里走动,顺手给壁炉添两根柴火。

那木炭果然耐用,楚沁放一桶在卧室里,现在只浅浅用了一层,还不到六分之一的量。

楚婶儿还说多亏了她给的木炭,今年冬天确实冷得出奇。

更有钱奶奶偷偷来她家,用根银镯子找她换砖头。

换砖头干啥呢?

老人家受不住冷呢。

钱奶奶说:“按理来说,只我老婆子的话冷就冷点,就算冷死了也没事,活到这岁数每活一天都是赚的了。但家里孙儿小,我要是没了他们俩日子咋过呢,所以还得对自个儿好些。”

楚沁听得颇为感动,她再是铁石心肠,对老人和小孩也有份善念。

这是末世那18年的生活带给她的影响,末世后小孩最珍贵,无论城里人再怎么奢靡,联邦再怎么腐败,但在小孩身上投资的资源总是最高的。

于是楚沁接下银镯子,把砖块和水泥搬去给钱奶奶,顺手帮她把壁炉给砌了,据说现在钱奶奶一家也不出门烤火了,日日待在家里烤壁炉。

许是看壁炉好用,接下来村里又有几个人也开始盖。

直到现在,村里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有壁炉,惹得今年村里聚在一起烤火说话的人都少了许多。

楚沁裹着棉大衣匆匆去堂屋门口刷个牙,刷完后就是清理屋顶和清扫积雪。

这个流程她现在就是闭着眼睛都会,清理完就做饭吃。

大冬天的,当然是吃热乎点的东西。

楚沁做了酸汤水饺,又吃四个荠菜包子。

这包子里只放了一点点的肥肉,除了提供油香外几乎吃不出来。

但就是这点肉提供的油香似的荠菜香味儿更为浓厚,绿色的油汁浸着暄软的面皮,吃时只觉得满口清香。

包子味道是淡的,酸汤水饺味道是浓的,浓淡搭配,吃完后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满足感。

“舒坦!”

楚沁喝着温热的牛奶,眯着眼睛道。

冬日早晨幸福感真是十足啊。

吃完饭,在家里拾掇一会儿东西。

她洁癖大约是越来越严重了,不仅如此,还伴随着强迫症。

比如说做完饭必须得先把锅洗了厨房清理了才会去吃饭。

再比如说灶炉边的柴火量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她就必须要补充。

嗯,她还必须把底下的柴火收拾出来,将那里清理清理,再将新搬来的柴火放下面,原来的柴火放上面继续使用。

再比如说,现在猫冬期间,家里日日都得清理一遍。

房间得扫,桌子橱柜得擦,一天不做都难受得慌。

索性这也算刚好锻炼身体了。即使猫两三个月的冬,她依旧是那力能扛鼎满身肌肉,一拳能打翻两男人的女人!

今天把家里收拾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几块年糕与两个苹果出发去机械厂。

楚沁这回还是骑着自行车去的。

那雪深的,骑着自行车可不方便了,天晓得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

路上,迎风骑着车时,楚沁拢拢围巾和拉拉帽子叹声气。

哎,大冷天的,后悔了。她总觉得自己和纪厂长也没熟到能去吃搬家饭的地步吧。

莫不是纪竟遥当地朋友少,就他们这种由工业票引出的交易关系也能被他重视?啧啧,那他人缘可见一斑。

骑了四十来分钟,终于到机械厂。

机械厂明显比从前热闹许多,靠近大门的道路上都时不时有人走动。

楚沁来到宿舍楼下,通过宿舍区的大爷得知了纪竟遥家的位置。

正准备去呢,就瞧见纪竟遥站在边上,似是还没看到她。

楚沁悄声儿走过去,幽幽出声:“你这兵当的,莫不是浑水摸鱼糊弄过去的吧?”

要不然她这么大一人怎么就没看到?

纪竟遥吓一大跳,猛地回神道:“怎么可能。”

楚沁目露怀疑,也没说什么,把手里的篮子掂了掂:“送你的搬家礼。”

不等他说话就又道:“我还没看过这种单人居住的楼房呢,快些带我上去瞧瞧吧,看看这鸽子笼是咋住人的,不得憋出火来?”

纪竟遥:“……”

怎么听她口气,自己像是很惨的样子。

纪竟遥笑了笑,接过篮子带楚沁上去。

“纪厂长,这是?”

宿舍已经住上不少人了,楼梯一路爬一路都有人问。

“朋友。”纪竟遥简明意骇。

楚沁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些人看她眼神古古怪怪的。

“为啥这样看我?”楚沁偷偷问。

纪竟遥惊讶:“你不晓得吗,你在我们厂里可有名了。”

楚沁恍然:“因为开车的事?”

纪竟遥点点头:“厂里好些司机都没你开得老练,他们也算是丢了大脸。”

楚沁瞬间挺直腰板,看来她穿越后不管到哪儿都很容易闯出名气啊。

纪竟遥家在三楼,这是不高不低的楼层。

不仅如此,他家还在最边上,距离公共厕所最远。

这时候的公共厕所不仅仅承担上厕所的功能,还承担洗漱的作用。

可见靠近厕所附近的房子每天早上会有多吵,换成楚沁这种起床气重的,非得把自己折磨得精神衰弱不可。

楚沁还没到他家呢,一眼就瞧出来了:“你家好像比别人家大。”

他家在拐角处,这栋楼是L型,他家就是处于“一”的位置。

而且那里有两户人家,他家还是靠边上。

两户人家平分那个区域,肉眼可见面积比同楼层其他人大。

纪竟遥点点头:“我家大约有75个平方,做出两室一厅来。”

楚沁瞪眼:“这么小!”

比她想象的还小,不得憋死!

她皱皱眉,自己往后可不住这种屋子,都没她家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