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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铎微微蹙眉, 询问地看向许冥。后者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十分茫然,想了想, 又收回手机,开始给施绵回信。

顾铭:【请问, 什么叫做[自打有怪谈起就这么叫了]?我不太明白。我这边听到的说法是, [根]和[异化根]的存在好像是人类自己发现并命名的。】

【不是啊。】施绵那边的消息来得很快,【我这边刚也打听了, 正好我们部长路过, 我还特意问的她。】

【她说, [根]和[异化根]的称呼是天然存在的。而且最初是异化根带来的,它们就是这么称呼自己和其它根的。其他专有名词,比如[畸变特性]啊、[恶棍]啊, 也都是这么来的。】

因为听到异化根率先使用这种称呼,所以人类才会学习并继续使用。换言之,这一系列的称呼, 其实都是“舶来品”——至少从她那边获得的信息是这么说的。

“……”手机的这边, 许冥望着她的回复,却是彻底傻眼了。

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从田女士的日记来看,这些称呼明明都是他们小团队内部使用的,甚至还有分歧,从未真正定下;怎么到了施绵这儿,就变成约定俗成、自然存在的东西了?

重点是, 真正的异化根自己也在使用……但仔细一想也是, 鲸脂人刚和自己认识,自我介绍的时候, 使用的词也确实是“异化根”来着。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

许冥魂不守舍地给施绵回了短信,表示感谢,放下手机,大脑仍是一片恍惚。

思来想去,这事竟似只有两种可能能进行解释。

第一,在阿姨他们尚不知情的时候,某种神秘的力量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影响了他们。那些特殊的名词,包括他们彼此间使用的绰号,他们以为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但实际上,它们早就已经存在。

第二,就是阿姨团队中的某人,因为某些原因进入了怪谈,又因为某些原因在怪谈内开展了支教业务,又因为某些原因,他甚至发展到了桃李满天下……

那些受到他“教育”的怪物们,一传十、十传百,将相关的名词在各个怪谈间传播,最终成功洗脑了某些异化根,而其中某个异化根,又在之后碰巧和安心园艺的人遇上,并热情地进行了科普工作……

说得通俗点,误人子弟、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真要说起来,貌似还是第一种可能性合理些。

许冥漫无边际地想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注意到站在床边的兰铎,忽似想到什么,又一下坐起了身。

“对了,我记得鲸脂人说过,你也是异化根对吧?”她问兰铎,“那你有印象吗?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称呼的?”

“……”兰铎闻言,神情却瞬间古怪起来。

不知是不是许冥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还在自己脸上徘徊了好一会儿。

又过片刻,方听兰铎轻声道:“我,其实和其他异化根……不太一样。”

“?”许冥瞟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竖起耳朵。

“我曾经是死人。”兰铎咳了一声,飞快道,“很多东西,都是我在当死人时听说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懂了。

许冥了然地点头,看了眼兰铎垂下的眼睫,不知为何,忽又想起了在单元楼里的那个幻觉。

那个同样也有一个兰铎的幻觉。只是那个兰铎更别扭、更好看,声音也更好听。

许冥总觉得,那或许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幻觉。但同时也清楚,若真像自己猜得那样,那从兰铎这边,反而是问不出什么的。

于是干脆暂时没管,轻轻呼出口气,向后靠在床头,就着兰铎的手将碗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擦擦嘴角道:“算了,没关系,我可以再去问其他人。我们不是还有鲸脂……

“?说起来,鲸脂人呢?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

提到鲸脂人,许冥心里又是一阵复杂。

毕竟臆想中的善良女孩本质是一坨贱贱的泥这种事,给人的冲击就够大了。更别提她现在才想起来,这坨泥还是黄色的。

好消息是,自打离开单元楼后,关于鲸脂人的记忆倒是自然而然又回来了。和兰铎交流了一下,发现他也是如此——而在记忆恢复的基础上,某些曾经困扰她许久的事情,突然也变得好理解起来了。

比如当初搬家时,在抽屉里发现的那张纸巾小床是怎么回事,对方又为什么会给自己起“坡海棠”这种害挺文艺的名字……

包括对方在会面的十分钟内就成功被许玲赶出家门这件事。忽然就变得一点儿都不令人意外了。

尽管直到现在,许冥仍未知道鲸脂人当时说了什么。

许冥已经和邱雨菲通过电话,知道她们需要配合安心园艺和大力除草完成一些记录。因此也没太着急,安心在家等着。兰铎趁着这段时间,迅速给她下了碗面,浓郁的浇头盖在面上,即使许冥这会儿正心事重重,也不由食指大动。

而就在许冥闷头嗦掉快半碗面的时候,一直守在单元楼外的顾云舒终于回来了。

带着盼盼和她的妈妈。

带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田园小黄狗。

唯独没带着坡海棠。

“邱雨菲托我告诉你,她手机没电了,先跟着方雪晴找地方充电吃东西,晚点再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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