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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看这情景有点熟悉。

高三那年校运会,进调度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确认方便他进,才让进。

教养细节让人熨帖。

张澍并不张望,只把行李箱放她桌子旁,嘀咕了句:“你们学校住宿条件不如我们。”

盛夏:“……我们食堂好吃!”

张澍:“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食堂不好吃?”

盛夏:……

张澍:“回头两边吃个遍,比较比较。”

盛夏:“你过来,骑车多久?”

张澍:“二十分钟。”

“骑车也要这么久吗?”

“我出校门就已经十分钟了。”

盛夏继续炫耀:“我们学校食堂很多的,这么远的话,不知道几天能来一次呢,四年恐怕都不能吃个遍呢?”

张澍:“好,我知道了,收到暗示了。”

盛夏:……?

张澍:“要经常来。”

盛夏:“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张澍:“好,我说的。现在先去吃饭?”

盛夏整个蓬头垢面,她上下打量自己,“我本来打算先洗澡的。”

张澍好脾气地倚靠在她衣柜边,“那我下楼等你?”

盛夏犹豫几秒,“先去吃吧!”

说着洗了把脸,擦干,牵他的手准备走。

他忽然长腿一勾,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随即她脖颈被勾住往他身前一带,炙热的唇胶着地追吻了上来。

唔。

缠缠绵绵,黏黏腻腻。

听着走廊外来往的同学相互打招呼的声音,盛夏浑身紧绷。

张澍察觉到了,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更深地吻了一会儿才放开。

“我想死你了。”

他说得极小声。

盛夏嘴唇潮湿,仰头笑,“走啦走啦吃饭啦!”

张澍捏了捏她羞红的脸蛋,拉开了门。

军训过后会放一天假,休整休整才正式开学。

9月1日,开学典礼。

一大早,盛夏就请了假,理由是中暑,头晕。虽然这个理由确实不怎么样,她一个南理来的人,说自己在河宴中暑了,鬼都不信。

但辅导员还是批了假,因为盛夏看起来确实不像会撒谎的学生,说不定她就是体质异于常人。

盛夏羞愧,因为她确实撒谎了。

她正骑着新买的小电驴,风风火火往海晏大学去。

谁让开学典礼撞时间了呢?

海晏大学体育馆。

盛夏拿着票进到了内场,在票面指定位置落座。

奇怪的是,她的周围全都是中年人,她显得格外招眼。

边上一位阿姨凑过来问:“你是学生还是家属呀?”

家属?

盛夏狐疑:“我是学生。”

阿姨提醒道:“学生不在这一块,这是家属观礼区,学生你们有自己学院的方阵呀,你没去吗?”

盛夏囧:“我是河清大学的学生……”

好尴尬!

那阿姨惊讶地挑眉,玩笑道:“那你是来踢馆的吗?”

这话盛夏没法接,只能拿出票装模作样发出疑问:“诶?我朋友给的票是在这,应该没有错呀?”

阿姨凑过来看:“是诶,没有错。”

典礼很快开始。

大会形式总是雷同,这方领导唱罢,那方领导登场。但讲话内容质量和高中校领导比,可听性就强上百倍。

老教授们言辞恳切,文采斐然,台下也是反应热烈。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讲话。”

盛夏的心跟着一提,目光追随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带着期待与骄傲的幅度。

张澍调整好话筒高度,锐利的眸光扫过全场:“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张澍,来自信息科学技术学院……”

盛夏很早就说过,张澍真的很适合演讲。

没有高谈阔论,没有振臂高呼,他只是徐徐道来,就让人有信任感,甚至臣服感。

之前,盛夏没有见到他的国旗下演讲,也没能看到他在百日誓师领誓。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而今天。

他站在体育馆的中央。

站在全国最高学府的中央。

站在全国最精英学子的中央。

陈述他的想法,传播他的观点。

他闪闪发光。

这一次的稿子,完全是他自己准备的,盛夏连见都没见过。

比起文采斐然的老教授们,他的内容显得通俗许多,但也足够有代入感和亲和力。

盛夏身边的阿姨看她的反应,问道:“发言的是你的朋友吗?”

盛夏点头:“嗯,他是我男朋友。”

讲到最后,张澍停顿稍许,目光穿过幢幢人影,投到家属观礼区。

轻轻一个微笑。

“17岁的时候,有人跟我说,来这世上一场,要留下痕迹。如果庸碌,至少做个好人;如果杰出,要对国家有用,对世界有用。我当时想,要成为一个人格健全、自主发展、家国情怀、世界眼光的人,就算不枉年少。今天站在这里,从少年成为青年,我仍然是这个想法,希望和诸位一道,肩扛责任,脚踏实地,以梦为马,善作善成。”

“蹉跎者光阴如梭,有志者岁月如歌。珍惜在海晏大学的每一天,珍惜青春的每一刻,一起加油吧,同学们!”

“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彩旗飘飞,掌声震天。

礼花簇簇绽放,白鸽盘旋在蓝天。

张澍从容走下台,在自己座位坐下之前,他冲着家属观礼区歪头一笑。

盛夏眉眼里全是赞赏和自豪。

那是她的少年。

肩上有风,眼底有光。

一如初见,他拎着罐汽水迎面走来,身后是紫红的晚霞……

鲜衣怒马,烈焰繁花。

岁月不居,人间盛夏。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