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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完,唐念把脸侧到一边,扶着他的腿弯腰“哇——”的开始呕吐。

她难受极了,胃里像有一根木棍在搅,把她的肠子和胃都缠在一起,她晚上没吃多少,胃里都是酸水,直到快把胆汁吐出来,人才重新活过来。

吐完好受多了,她重新抬起头,对上一双愠怒的深眸。

她舒服了,陈知礼现在却不舒服了。

男人额上青筋迭起,咬肌浮动:“唐念,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念醉的不轻,压根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感觉舌尖都是苦的,接过他手里的旺仔牛奶,漱了淑口,又嫌太腻,塞回他手里,看到旁边有家便利店,便晃晃悠悠走过去了,留下站在呕吐物里的陈知礼怀疑人生。

陈知礼花半小时清理干净裤腿,才跑去便利店店逮人。

进门都不用找,人已经被店老板逮住了。

店老板:“你还没付钱,不能走。”

唐念抱着矿泉水,靠着门框:“你知道吗?梵蒂冈常住人口800人,澳大利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梵蒂冈,那么每个梵蒂冈人要打58750只袋鼠。“

“?”

“但你关心吗,你不关心,你只在乎自己碗里的黄焖鸡!”

老板看了眼自己的黄焖鸡,又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有钱付钱,没钱滚蛋,费什么话!”

“……”唐念可怜巴巴垂下头:“我没钱,我根本就打不过袋鼠。”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知礼走过去,一把拉住她胳膊,怕她挨揍,赶紧跟老板说:“我来付。”

店老板一边扫码,一边絮叨:“你也真是的,把女朋友灌成这样,三块五。”

陈知礼没吭声,偏头看过去,唐念着实是喝多了,周围空气都飘散着酒气,灯光柔和,映照着一张细腻的小脸,雪白中晕染一层酡红。

她醉醺醺地靠着货架,像个慵懒的小猫一样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陈知礼走过去,半蹲下身,轻拍她的肩膀,唐念睡得昏沉完全没防备,抓过他的手垫在脑袋下面,继续睡。

陈知礼:……

他抽了抽手,没抽动,直接把人抱走了。

车子在夜晚疾驰而过,停在宿舍楼下,陈知礼拉开车门,帮她解开安全带,暖白色月光洒下来,映着女生干净瓷白的脸庞。

“唐念。”

没反应。

就这酒量还敢喝酒,还是白酒,还一口闷!

真是有能耐。

“喂,再不醒我把你扔这了?”

唐念皱了皱眉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没醒。

陈知礼站在车前,一手叉腰、一手托着下巴深思。

过了一会,她背包侧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陈知礼瞥一眼屏幕,是条微信消息。

杨蓁蓁:【怎么还不回宿舍?】

杨蓁蓁:【都快熄灯了,你在实验室还是外面?】

这好像是她的舍友,刘教授的学生。

没犹豫,他拿过手机,点开聊天框,发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啊?怎么啦,念宝儿?”对方可能是在洗漱,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我是陈知礼,唐念喝醉了,麻烦你下来接一下她。”

对面明显顿住,似在犹豫又像是思考。

五分钟后,她终于关上水龙头,踢踢踏踏往屋里走:“哦哦,您是隔壁实验室的陈老师吗?”

陈知礼:“是我。”

杨蓁蓁:“有什么事吗?”

合着刚才一个字都没听见?

陈知礼好脾气地跟她重复:“你的舍友喝多……”

“喂,喂……”

“……”

“哎呀,不好意思啊陈老师,我没在学校,我在山上挖笋呢,这里信号不太好,麻烦您照顾一下我的舍友,那就先这样了拜拜。”

她一口气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

“……”

挂断没几秒,手机再次有消息进来。

杨蓁蓁:【姐妹就帮你到这了,加油】

陈知礼:“……”

她是不是忘了她手机还在他手里。

这一折腾,唐念终于醒了,她眨巴了两下睫毛,一双眼湿漉漉的,亮得惊人,看着他的时候像只初入世的小鹿。

熄灭屏幕,陈知礼回望她:“怎么办?”

唐念抬眼。

“你舍友去山上挖笋了。”

“……”

唐念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还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你能收留我吗?”

大魔王相当无情地拒绝了她:“做梦,下车自己回宿舍。”

“我、走不动。”

陈知礼没动,黑沉的眼直直看着她,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接话茬。

她歪了歪脑袋,轻轻抬手,用指尖去勾他的大衣口袋,声音柔柔的:“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

“不开心你和那个李医生喝酒,也不开心她总看你,你别跟她说话好不好嘛。”

陈知礼愣了下,冷硬的神情终于出现短暂的裂缝:“呵,唐念,你不觉得自己变脸太快了吗?是你说的要和我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和别人说话你也要管?”

“可是我不开心啊。”

她掀起眼皮看他,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韧劲儿。

陈知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音色却是冰冷的:“别跟我撒酒疯,你开不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念看着他,本就散乱的头发更乱了,委委屈屈地张开胳膊,轻抱住他的腰,不停呢喃着:“荔枝……”

“……”

“我很想你。”

陈知礼呼吸猛的一滞。

[我发现你的名字倒过来是荔枝哎,荔枝荔枝,但你可不能让别人这么叫哦,这是我发现的,只能我一个人喊,是我的专属、爱称。]

她身上暖烘烘的,胸口滚烫的热度口像是要将他直接融化。这一瞬,陈知礼忽然觉得心里一直被缺掉的那一块,还像被填补上了。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