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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我不是个东西。”

说完他感觉不对劲,怎么好像把自己骂了?

“你才不是个东西。”

白涧宗瞥他,往下推:“自己下去走,再不动动都要成猪了。”

“你放屁。”燕折底气不足地说:“我明明还很瘦。”

白涧宗嗤笑了声。

这段时间虽然燕折吃的清淡,但耐不住都是一些很有营养的昂贵食材,加上每天都不动,体重只增不减。

“我明天就开始跑步,去俱乐部打拳,腹肌迟早比你大。”

“随你。”

燕折有些担心:“和苏友倾勾结的人你套出来了吗?”

他怕还有危险。

“嗯。”白涧宗说:“不用提心吊胆,他不会在这个节点做打草惊蛇的事。”

燕折犹豫了下:“他会付出代价吗?”

白涧宗许久没说话。

燕折明白了——没有证据。

就算苏友倾在警方手上,并且供述了对方的名字,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可以被反告污蔑。

何况苏友倾绝对不会供述,他怎么会让白涧宗好过呢?

“既然是自己家的人,证据就不再重要了。”白涧宗眼里划过森森的寒意,喃喃道:“还有什么比失去如今的一切更让他们痛苦?”

燕折说:“我们活得开心如意,他们才会痛苦。”

“嗯。”

“我卖房子的钱到账了。”

“挺好。”

“我最近一直在看装修攻略。”燕折美滋滋地遐想着,“把非承重墙都砸掉,只留三个房间,主卧做成大套间,把书房包进去,你可以偶尔办公,剩下两个房间给大白……给猫住,还有一个做客房。”

其他都是客厅或者娱乐室,再设计一个开放式的健身房……哦不,还需要一个康复训练室。

白涧宗听着,脸色越来越阴郁,却不发一语。

燕折注意到了,连忙哄道:“我也不是要和你分居的意思,就是感觉山庄很远,我们可以半个月住山庄,半个月住市里。”

白涧宗半天才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随你。”

燕折笑得不行。

真傲娇啊白狗。

……

时间晃眼就过去了,燕驰明的杀子案、苏家的绑架案交织在一起本就错综复杂了,结果苏友倾又突然失踪,弄得警方焦头烂额,侦查进度十分缓慢。

燕折的身体恢复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健身、学散打,练钢琴书法,不过还是要时不时回老宅陪陪白茉。

白茉有时候认识他,有时候不认识,会乱发脾气砸东西,还会惊恐发作陷入恐惧中。

她重复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要他死。”

但随着时间流逝,以及医生与药物的治疗,白茉的总体情况在慢慢稳定。

白涧宗越来越忙,要处理的事很多,燕折猜跟苏友倾勾结的人是杨家人,所以白涧宗想把他们挤出清盛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也能理解。

不过燕折也不闲,他的房子开始装修了。

他没寻求白涧宗的帮助,除了设计师是白涧宗找人介绍的以外,其他装修方案、风格,包括和设计师的沟通都是自己进行的,白涧宗没插手。

一套下来,燕折感觉自己都成长了很多。

每天练完钢琴和散打后,他还会时不时去监工,虽然有设计师在现场盯梢,但燕折还是很喜欢看房子每天一个变化的样子。

到了晚上工人下班,他就回老宅看看白茉,偶尔也会去清盛接白涧宗下班,日子过得充盈且富足。

燕折捧着相册,指着上面白茉和白涧宗的合照说:“这是以前的您,这是以前的我。”

白茉摩挲着照片,好一会儿才说:“不像。”

燕折一本正经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不像。”

白茉安静点评:“长缩水了。”

燕折:“……”

白茉已经不年轻了,头发白了很多,银丝黑发参半,给人的感觉就是岁月雕琢过的美人。

“他欺负你了吗?”

燕折心口一跳,以为她说的苏友倾,好半天才迟疑地问:“谁?”

“和你一起来,死气沉沉。”

燕折一时无言以对,白茉说的原来是白涧宗。那您儿子,死气沉沉可还行。

由于白茉很排斥“陌生人”,所以白涧宗就算陪燕折回来,也不会踏入这个房门,只偶尔隔着窗户或落地玻璃静静看着,如果意外和白茉对上视线,就会好似路过一样转身离开。

“他没有欺负我。”燕折说,“他就是嘴巴很坏,但对我很好。”

“坏、那不是爱。”白茉突然激动起来,“那不是爱,他不爱你!坏不是爱!”

燕折慌了一下,和角落观察情况的精神医生对视一眼,得到鼓励后立刻握住白茉的手,强行让她冷静下来:“我明白,我明白的妈妈。”

“他很爱我,他给了我绝对的自由,从来不拘束我,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也可以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就算我想去远方,他也不会伤害我……”

在燕折平和的声音下,白茉慢慢平静:“好好的。”

燕折鼻子一酸,抱住白茉:“我们会的。”

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白茉的身体这样单薄脆弱。

原来曾经护着他也虐待过他的女人已经老了,而他长大了,即便身体不够强壮,也能轻易桎梏或反抗。

那些阴影早已远去,梦魇都已消散如烟。

“我和他要结婚了。”燕折说,“您想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白茉的眼神没有聚焦,很久才聚起注意力地说:“好的。”

燕折说:“那您要快点好起来。”

走的时候,白茉依旧安静。

今晚燕折不住老宅,白涧宗要加班,他准备跟在俱乐部新交的几个朋友去吃顿晚饭,然后去接白涧宗下班。

一转弯,燕折就迎面撞上了白老太太,他愣了下:“您回来了?”

白萍这段时间一直在往寺庙跑。

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夙愿的突然圆满让这个半辈子都活在腥风血雨中的老人觉得,一切真的有佛祖保佑。

“你没走刚好。”白萍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我在寺庙求了三个平安符,你戴一个,阿白戴一个,还有一个给你们母亲。”

燕折连忙双手接过:“谢谢祖母。”

“去吧,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燕折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去,白萍带着星点寒气走进白茉卧室,坐在床边和白茉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他收回视线,将盒子收好。

跟朋友们吃完饭已经七点了,燕折没禁住诱惑喝了不少酒,他们离开包厢来到停车场,燕折就坐在台阶上不动了。

白涧宗其实对于他交朋友有些不愉快,大概是占有欲作祟,不过从来不阻止,不愉快都藏在心里。

但是喝醉这件事……燕折迟钝的大脑快速想着解决方案。

“我们扶你去车上?”

“不用。”燕折看起来很冷静,“你们走吧,我没醉。”

“真的?”同行的几个人狐疑地挥挥手,“这是几?”

“是3。我真的没有喝多,就是想吹吹风。”

看燕折态度诚恳,面色清醒,确实不像喝多,一行人才分道扬镳,各找各家的司机去了。

倒是不用担心燕折安全,保镖就在不远处。

等人都走了,燕折顿时掏出手机捧在手上,仿佛在对阿拉丁神灯许愿:“我想喝大白煮的醒酒汤,还想吃蔓越莓饼干——要一整箱。”

俞书杰走近:“燕少爷——”

燕折抬头问:“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俞书杰摸摸鼻子,“也许。”

燕折手机里的监听还是他亲自装的,白涧宗一直没说拆掉,便一直放到了今天。他有时候感觉燕折知道监听的事,有时候又觉得燕折不知道。

上了车,燕折还在故作沉稳地说:“我还要去接大白——”

“老板已经下班了,在回山庄的路上,他在山脚下等着您呢。”

“他真是一点都不听话。”燕折皱着眉头点评,“叛逆。”

副驾驶的张三想笑,但不敢笑。

白涧宗果真在山脚下等着,燕折远远就看到路边有辆黑色商务车,待俞书杰打开车门,他立刻跑过去,马不停蹄地冲上后座将自己一屁股扔在白涧宗腿上。

“我想你了。”

白涧宗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些,但还是冷嗤道:“别一犯错就装乖。”

“我没有犯错。”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在外面喝醉?”

“我没醉。”燕折黏黏糊糊地贴着白涧宗,“我很清醒。”

前排的两个保镖目不斜视,一路往山上开。

“立都立不起来还清醒。”白涧宗低声嘲讽,“还要喝我做的醒酒汤,你怎么不上天?”

“谁说的?”软在白涧宗怀里的燕折解着裤腰带,“我可以立的,不信你摸——摸摸就可以上天了。”

“燕折!”白涧宗猛得捂住燕折的嘴,咬牙切齿,“这是外面!”

白涧宗说的立不起来是指身体直不起来,跟没骨头似的,但燕折的脑子完全只有黄色废料。

保镖听到声音,车速有所减缓。

白涧宗深吸口气:“开快点!”

“是。”

“凶死了。”燕折咕哝道,“不许叫我大名,你要叫我小宝,小、宝。”

白涧宗脸色越来越青,只觉得这腿确实得治治了。

不然一被燕折黏住就跟口香糖沾了头发似的,扯都扯不下来。

燕折还在扭,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自己的裤腰带不给解,他就坚持不懈地解白涧宗裤腰带。

一边拨还一边用天真纯洁的表情说:“我想吃。”

白涧宗瞬间浑身麻痹,手几乎和瘫痪的腿一样产生了张力,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抱。

燕折不知死活地浪:“小叔,你可不可以满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