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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进去的时候,简希文一动不动抱膝坐在帐篷的正中央,手电筒开着放在一边。简希文被任和戴止咬器的样子惊到了,瞪大眼睛:“你真的戴了啊?”

大雨停了后,月亮出来了,深山里的月光亮得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任和都想叹气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你让我夜里过来,我能不戴止咬器吗?”

明明提出戴止咬器的是简希文,简希文却好像忘了他前一分钟刚刚说过的话,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第三个人怎么了?他们节目组把我害到流落荒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露营,都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我叫我的保镖过来保护我,他们还敢乱讲话?!”

简希文穿着过大的外套,脸显得格外小,只有任和的巴掌大,雪白雪白的。即使没有化妆,爬了一天山,还遇到了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整个人仍然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香香的瓷娃娃。

任和再一次确认,简希文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安安全全在娱乐圈工作了四年多。

任和把帐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

简希文再一次强调:“真的有东西,帐篷都贴到我的脚上了,冰冰凉凉的!”

任和站在帐篷外,感受了一下夜晚大雨过后的冷风,无奈问:“是不是风吹着帐篷,贴到你的脚上?”

简希文不承认是自己胆子太小,被风吓到,索性在防潮垫躺下,嘴里不停抱怨:“让你过来保护我,推三阻四,什么工作态度!你跟那个A狗睡一个帐篷干吗?他都发情了,跟他睡一个帐篷多危险!你都没上过生理知识课啊?一个发情的Alpha是无法跟其他Alpha相处的,他的信息素都紊乱了,释放出来都是挑战其他Alpha的信号,会激怒其他Alpha,甚至让你的信息素也紊乱失控!”

任和坐下。

即使是双人帐篷,大小也只刚好能够容纳躺着的两个人,空间有限。任和坐下后,几乎紧贴着简希文了。

任和把睡袋拉链拉开,把睡袋展开,像个小被子一样盖在简希文身上。

任和轻笑:“原来不是胆子小,是怕我被打?”

简希文一下转过身来,怒目而视:“谁怕你被打?你皮糙肉厚,我还怕人家摄像师打你把手打折了,得我赔钱!哼!”

简希文这种嘴硬又别扭的样子,真的跟小孩一样。

任和想笑,但忍住了。

简希文嘟嘟哝哝:“让你过来给我看帐篷门,废话那么多……”

任和打开水杯,意识到自己戴着止咬器,又把水杯盖上。

简希文看看他,说:“过来,我把你止咬器解开。”密码是关嘉茂告诉简希文的,叮嘱他不要泄露给任和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任和收好杯子:“不用,明天再喝。”

简希文伸手去摸任和的止咬器,想摸到输入密码的小数字键。任和躲了一下,简希文摸到了他耳朵。

简希文猛地缩回手,骂:“你躲什么躲!戴着止咬器不难受啊?!”

戴着止咬器,连大声一点说话都不行,嘴巴能张开的幅度只有一点点,怎么可能不难受?但任和拒绝解开止咬器。

任和真的无奈极了,自从认识简希文,他经常出现无奈的感觉。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个Alpha?你跟一个Alpha这么近距离过夜,怎么可以解开止咬器?以后谁跟你说什么原因,你都别听,不能够解开止咬器。”

简希文在黑夜里愣了一会,讷讷道:“那、那你不是吃抑制剂了吗?有什么关系……”

任和只能坦白:“刚刚摄像师信息素失控,把我的信息素也弄紊乱了,抑制剂已经失效了。”

帐篷陷入沉默。

任和失笑,伸手揉了揉简希文的头发,说:“别担心,我还能控制住自己。”

简希文突然轻声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抑制剂一直没有用,你的信息素一直散发着,我每天都闻得到。”

任和:“……我不是故意的。”

简希文睁着又亮又大的眼睛看着任和,轻声说:“不过,你今天的信息素味道是比以前浓。我还以为是运动了一天,加上下雨的关系。”

任和不解:“跟下雨有什么关系?”

简希文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雨后森林,我觉得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雨后森林。下雨后,我就觉得雨水、树叶的味道跟你的味道混在一起了。”

玫瑰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在狭小的帐篷里蔓延。

任和慢慢说:“雨后森林?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那别人都怎么说?”简希文问。

“说我很土,像是泥土味、杂草味。”任和回答。

“哼哼,不止泥土,泥土只是一点点,还有青草、树叶、灌木丛……”简希文细数。

任和笑,笑声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低沉,震得简希文耳朵发麻:“土味、草味,不都是很土吗?”

不土啊,简希文觉得很好闻,让人安心,变得沉静、平和。

空气中的雨后森林味道好像越来越浓了。

简希文原本盖着睡袋,躺了一会,翻来覆去,觉得浑身燥热,都快流汗了,一把掀开睡袋。

任和看向他,帮他往上提了提睡袋。

简希文又掀开,说:“热。”

不止身体发热,简希文后颈的腺体,也在微微发热。

简希文伸手摸了摸腺体,热热的,还有点胀。

简希文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很惊讶,他很少这样。只有每年的发情期,他的腺体才会这样,热,胀,还有些酸涩。

他的抑制剂也失效了吗?

怎么回事?

山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容易造成抑制剂失效吗?

简希文迷迷糊糊,按了颈环的指纹锁,把颈环解开了。

“咔哒”一声,在静夜里十分明显。

“怎么了?”任和听见声音,问道。

“我难受。”简希文抱怨,一点没意思到自己声音软得跟撒娇没两样,“脖子难受。”

颈环一解开,帐篷里的玫瑰花香气更浓郁了。

任和身体一僵,沉声道:“把颈环戴上。”

简希文突然坐起来,靠近任和,撒娇道:“不要,难受。”越靠近任和,越能闻到他身上雨后森林的湿润气息,就觉得似乎浑身的燥热好了一点点。

任和察觉到他的靠近,也察觉到玫瑰花的香气已经完全把自己包裹了。任和身体越来越僵硬,控制不住往后退。

但后面就是帐篷,退无可退。

任和轻声喝止:“冷静点,简希文,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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