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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柔和,却跟软刀子似地一句句捅到了贺长淮心里。

“若不是为了戏园子,谁还忍他贺二爷呢。”

门外。

贺长淮表情扭曲,呼吸粗重,眼里血丝深沉。

好一个虚情假意,好一个逼不得已!

手里的花被他捏碎,贺长淮几乎要被怒火和痛心冲碎了理智。

叶苏安身子弱偏又有傲气,贺长淮平日里跟护着心尖宝一样的护着他,半点风不敢让他吹,半点委屈不敢让他受,结果到了叶老板这里,这就是以势相逼,不得不虚与委蛇!

还要他忍下恶心来与他做戏!

贺长淮胸闷得几欲吐血,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压下暴怒,狰狞地笑了两下,转身离开。

苏安耳朵一动,打开门看了眼。门前的砖上正滴落了几滴浓黄的花汁,残破零落。

哎呀,苏安怜悯地垂下眼,心疼听到他这话的贺二爷。

但是这不逼一下,怎么做快乐的事呢嘿嘿嘿。

*

之后的几天都平平静静,在苏安都在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行不通的时候,西洋医生操着一口中文来跟苏安说:他需要隔壁城的一种药物。可巧,邻城里有药的人正是苏安认识的人。这药珍贵,西洋医生又说急着用,苏安便索性自己亲自前往邻城,准备拜访友人拿药来。

他只带上了长石,坐上马车出了城一路往北方去。

长石在外头:“爷,您要不要歇息一会?”

苏安恰好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头,靠在一旁,“那我就歇一歇,等正午的时候你再喊醒我。”

苏安一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马车跑得飞快,晃来晃去得像是一艘叶舟,长石语气焦急,“叶老板!您快醒醒!有土匪来了!”

苏安一惊,艰难地在颠簸的马车上爬到车尾,掀开帘子往后去看,就看到一群土匪拿着大砍刀紧紧追在后面,各个凶神恶煞,嗬声连天。

苏安脸色一白,马车跑不过马,速度越来越慢。长石咬咬牙停下,跑到后面一把将苏安拉下来藏到路旁树丛中,“爷,您别出声地待在这,我先去把那群土匪引走,稍后再来找爷!切记别出声!”

苏安紧紧攥着身上包袱,强自冷静,“我知了。”

长石赶紧跑回去驾马就走,苏安捂着嘴巴躲在树后,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园子老板,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危险。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叶苏安深吸了几口气,抖着手去解开包袱想要拿出里面的枪,但还没碰到,身后猛得袭来一个人拽着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推在了粗壮树干上。

“啊,”苏安惊叫了一声,心惊胆战,“是谁!”

身后的男人高大极了,苏安的头被他按着,双腿双手同样被定住无法动弹。男人身上的汗味袭来,粗糙的衣服磨得苏安脖子红了一片。

沙哑的笑声,故意压得变调的粗粝声音,“呦,哥几个今个儿运气不错,没抢来钱,倒是掳来了一个美人。”

苏安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知自己落在了土匪的手上,他语气顿时柔了下去,发颤地:“大爷别伤我,我是晋城易水楼的老板。我有钱,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身后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烟火味儿浓重,“还是个戏园子的老板呢。”苏安死死咬着唇肉保持理智,他的余光往地上包袱处一瞥,男人警惕察觉,一脚将包袱踢得老远。

完了。

叶苏安恍恍惚惚,保命的东西彻底没了,他没忍住眼圈一红,求饶:“大爷要多少钱都行,您说一个数?”

他哭腔隐隐,勾得人上火。身后的土匪突然粗鲁地拍了他屁股一下,厉声戾气地:“别给老子哭!”

叶苏安猛得止住哭意,心里愤恨极了,面上还卑微求饶,“大爷,我让伙计回晋城拿钱,等您见到钱之后再放我走,数量包您满意,您看行吗?”

土匪冷冷笑了一声,“钱?”

叶苏安以为他是心动了,忙点点头,“您别伤我,想要多少都行。”

“可是我要的不是钱,”身后土匪继续冷冷,“我倒是缺个女人,瞧你细皮嫩肉的,不如就把你掳回去当我暖炕头的媳妇!”

苏安凤眸猛得睁大,不敢置信。反应过来之后就涨红了脸,剧烈挣扎,“滚!!!”

凶狠的土匪牢牢制住他,最后被他反抗得烦了,直接蛮横下流地狠狠揉了把苏安,用力把苏安胸前的衣服撕开。

撕拉一声——夹袄露出了棉絮,苏安哽咽,双手无力,“别碰我。”

好爽呜呜呜。

贺长淮好他妈会玩。

男人浓烈的气息窜进鼻尖,热气鼓噪,跟个火炉似的在背后烫人。

苏安从味当中辨认出了这是贺长淮,正因为知是贺长淮,他反抗的才这么激烈。因为他知他越这样,贺长淮越会被怒火焚烧理智。

他最喜欢没有理智的贺长淮了。

贺长淮看他这么可怜,眼中的狠气不由散了一些,动作也停了下来,可偏偏在他怜惜苏安的心情刚升起时,这个嘴如刀子淬毒的男人又呜咽了一句,“男人碰男人,好恶心……”

“蹭”的一下,贺长淮的理智连同最后的怜惜都被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