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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样的, 难得初一拜年走动多了许多。

到底是在京里,这边亲戚多,不像曾经在九稽, 因为九稽没有太亲近的亲戚,当天倒是很省心。

这天几乎脚不沾地的到了夜里,翌日,又有人来上国公府拜年。这回是姑姑回来了,每年的初二回娘家, 姑姑没有一年是落过的。

原本嬿央这天也是要回家的, 但父母远在岭昌, 今日也就没法回了, 下午留在家中和母亲一起待客。

早上她还同母亲一起进宫了一趟, 到下午这会儿才回来的。

姑姑也默契,知道每年母亲回宫里的时间,所以几乎是掐着点来的国公府。

这夜,姑姑一家自然留着用饭。

席间有酒有菜,且大嫂一家也已经从钟家回来了,屋里的热闹倒是一点不比岁除那日差。

大人们喝着酒,这回韶书已经不再好奇酒的味道了, 因为就在前日过年那天, 她让祖母给了她一点尝尝。

她喝不来,觉得味道怪怪的, 喝了一口就捂着嘴巴躲着再也不要了,这逗得平宁公主和镇国公都笑了笑。

昔姐还凑来问她,“韶书好喝吗?”

韶书摇头, “不好喝。”

昔姐却还说:“那我尝尝。”

平宁公主也不厚此薄彼,自然给昔姐也尝尝, 于是昔姐小脸也皱了。

拼命往后躲着脑袋,“祖母,不好喝。”

平宁公主轻笑。

笑完,说:“好好好,不好喝那不喝,我让嬷嬷给你们再拿些别的甜甜的喝得,咱们不喝这个了啊。”

昔姐点点头,韶书也点点头,扭头韶书就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这会儿看大人们好些都举着杯,她小脚一迈就跑了。不爱喝酒,也吃饱了,和昔姐玩去。

韶书不再好奇,嬿央怀里坐着的倒还是好奇的,小手扑腾一下,往爹爹这边扒拉,“爹爹。”

小奶音在一众大人说话的声音里太小,不太明显,但祁长晏还是听到了,垂眸看来。

霁徇伸伸脑袋,身子更往这边探,探的鞋子都快踩嬿央衣裳上了。

好在抱他入怀时特地给换的新鞋子,鞋底不脏,嬿央也就没管小孩的动作。也乐得他往祁长晏那边去,她也能轻松轻松。

“何事。”

霁徇小手指向他杯子里的东西,“这个。”

所指的自然是酒了。

祁长晏嗤笑,捏了下他小肩膀。

但紧接着,还不待嬿央反应呢,就见他竟拿了霁徇吃饭的小勺子,在酒杯里浅浅点了点,随后竟把勺子往霁徇这伸了,是想给他尝点的意思。

霁徇高兴坏了,赶紧把脑袋凑上前,准备咂咂味。

成功让他咂到了,因为祁长晏动作太突然,突然的嬿央都似乎忘了这时该把孩子抱开,不让他尝。

嬿央:“……”

但看到才尝到味的霁徇小肉手和前天的韶书如出一辙,忽然迅速撇了脑袋,又赶紧捂了小嘴小脸苦巴巴,还怀疑人生似的瞅祁长晏,却又笑了。

没好气的弯了脖子凑过去看他,又把他小手挪了,说:“尝不来是不是?”

霁徇小脸揪成一团,扁嘴,“阿娘,苦。”

嬿央轻笑。

轻笑完,暗中用脚踢了踢祁长晏,努嘴示意他把边上那杯水拿过来。

只暗中踢他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场人多。

祁长晏也勾了唇,拿了杯子过来给霁徇漱漱口。但等霁徇漱过口似乎终于好些了时,男人倒是还说:“还要不要尝?”

霁徇委屈巴巴看一眼爹爹,随后埋脸进嬿央怀里,都不想说话了。

祁长晏弯了嘴角。

嬿央倒是暗中看他一眼,后来,宴散回屋时和他算旧帐,“你倒是手快,我都没回神呢你就把酒给霁徇尝了。”

祁长晏则说:“给他尝尝,他就死心了。”

“而且那酒也不烈。”

“下次不许了。”嬿央看他。

祁长晏点头。

因为下次那小子肯定打死都不张嘴了。

想着,倒是又笑了,嬿央见他笑,则没好气的拍了把他胳膊。

拍过,这事自然没再反复的说,她去看看嬷嬷东西收拾的如何,明日便要回邯辅去了。

此次陛下特地多准了祁长晏一日假,不然其实今天他们一家子就该起程回邯辅去的。

看过一趟,回来就歇下了。

不过躺到榻上时,倒和祁长晏又聊了几句。

“韶书说明早想拐去我家那边一趟,她说记得那边有家很好吃的豆腐脑,明日想去尝尝。”

祁长晏自然没有不应的,“行。”

而嬿央睡前无意提得这句豆腐脑,倒是让祁长晏后来梦中梦到了两人未成亲前的情形。

其实在认识她之前,那家豆腐脑他也吃过,当时是路过这边,看买的人多,所以让身边的小厮也去买了一碗。

那时是八月份。

现在想来,当时好像还看到过她身边的人。

那就是环枝,因为他的小厮才拿了豆腐脑回来时,就见在小厮前面,一个丫鬟正好拎着个食盒出来,里面也装的是才买的豆腐脑。

当时并没多在意,那时的环枝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从何在意?

那个食铺的豆腐脑后来只吃过那一次,不是味道不好,而是那次确实是因顺路才过去,后来从没想过特地麻烦一趟就为吃碗豆腐脑。

所以之后在马场再见到嬿央身边的环枝时,曾经那从未特地留意的一眼,自然也就没想起来过。

那次见她印象确实挺深刻,第二次喝了点酒再见到她时,也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自己都奇异,明明还隔着好大段距离,甚至当时她都是背对着她的,他倒是直觉那个人就是林成的妹妹。

他后来知道了她叫嬿央,林成一次偶然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这会儿是撑着伞的,因为下雪了。

他也是因为今日正好下雪,又是荀休,所以来这处从前爱来的酒楼,要了间安静的房间,拿小火炉边煨酒,边赏雪。

虽下雪,但路上行人不算少。

至于打伞,几乎可以说是寥寥了,随着雪花大了,打伞的人却依然不算多。

不过她是其中一个。

祁长晏看了看还在下的雪,这样的天基本上他也不会打伞的,甚至母亲也不爱让丫鬟给撑伞,因为觉得麻烦,淋了雪回屋拍拍或者干脆换件衣裳就是了。

但想到林家原本是九稽那边的人,倒也不奇怪了,他自然也去过南边,那边冬天下雪打伞的人倒是多。

不知不觉看得久了,直到她走远了。

这时,许冀和他说酒煨的差不多了。祁长晏回头扫了眼,扫了眼之后,忽而一想,不知怎的,倒是说:“把东西搬这边来。”

嗯?许冀暗暗咦了声。

随后静静扫了眼窗边的位置,一扫,心想估计是窗户的视野极好。

但又想,这不是废话。若是视野不好,主子又何必要这间房。

失笑,把东西一一搬过去。

祁长晏后来喝得不多,只喝了几杯而已。

酒喝的不多,倒是又唤许冀去叫小厮取了茶具和松针来,一并还有的,是刚刚下了不久的新雪。

不多,祁长晏也只是像是打发时间一样,添火,煮水,浸松针。

小小的火炉烧的很慢,时不时,祁长晏拿桌上的小钳子拨一下炭,让火旺些。

终于,茶煮好了,但他却不喝。

正如前面所说的,他煮来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此时放了火钳,抬眸望一眼窗外的景象,不知不觉,雪已经小了。

祁长晏一眯眸,也起了身,“回吧。”

“是。”

回去时走了另一条路,因为祁长晏要回的不是国公府,而是自己名下的一处宅子,也在祁长晏上马车时报出街巷名字时,许冀明白主子是要去那。

主子名下有两处宅子,当然,这两处宅子公主和国公爷也都知道,因为主子置办下来本也没瞒着公主和国公爷。

这会儿听说主子要去那,点头驱马过去。这个点过去,到地方时正好是中午。

但因为祁长晏来的突然,府里的食材倒是没有祁长晏想吃的,于是许冀跟着采买的人又出来找地方买食材。

买完回去时,碰到嬿央,更让他奇的是,待他进了府,倒是见二爷正站在二楼凭栏处,视线所到方向,似乎恰好能看见刚刚那对姐弟。

不过许冀现在只以为是巧合使然,自家主子怎么会特地站在这只为看人,看风景还差不多。事实也确实只是巧合,祁长晏会来这边是因为这处宅子风景好,建景和布局也正合他口味,这才出了酒楼是来这边。

还有,不是因为这些,曾经他也压根不会买下这里。

没想到,倒是正看见她忽然从斜侧一间小院走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小稚童,应该是她的弟弟。

他听林成说过他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妹妹是嬿央,弟弟应该就是嬿央现在在牵的这个了。

事实上从她从小院出来前他就看到了,这座宅子建的高,站在这能看到一些人家院子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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