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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娴儿回来,不会让任何人占了她的身子。

安娴根本没有想到朱东浩能如此不要脸,今日明摆着与他说清楚了,她并非是夺人躯壳之人,她也是被迫,且倘若没有自己,朱东浩如今见到的,不过一座公主的坟墓罢了。

但朱东浩却生了卑鄙之心。

安娴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外面就已经天黑了,瞧见外面的天色,安娴猛地起身,下意识地去看屋里,有没有齐荀的身影。

如今那祖宗已经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还好人没来。

嬷嬷与铃铛伺候了安娴用膳,三人坐在屋里,又聊了好一阵,还是没有看到齐荀过来,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安娴心头也跟着轻松了,不来,起码还能让她再多休息一夜。

嬷嬷却犯了嘀咕,“今儿殿下出去听说是去见朱公子,这么晚也没见传出来什么消息,朱公子是死是活,按理来说应该有个信儿才对,怎的,不仅没有消息,夜里连殿下都没有过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嬷嬷担心朱公子口无遮拦,将他与娘娘的过去,都抖给了殿下。

对朱公子的人品,嬷嬷还真是不敢恭维,打从一开始还没有见到这人,光是听了那些传闻,就对他没有好印象,后面见到了,瞧他做的这些事,嬷嬷算是彻底地厌恶上了他。

但也只是心里想想,不敢对安娴说,怕她内心还念着朱公主。

安娴这会谁也没念,朱东浩没念,齐荀也没有念,一身被欺负过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别说他今儿晚上不来,明日、后日都不来,她也觉得挺好。

“多半还有其他的事,北三是在庙里被人掳走的,还有吴国百姓那一堆事情,够他忙的。”安娴这样一说起来,才想起祖宗当真还有很多事要忙,怎就还有那个闲工夫来自己这里耐磨。

“歇了吧。”安娴生怕多等一会儿,齐荀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还是早些睡,睡着了,或许他觉得无趣,今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嬷嬷也没再劝,起身去扶安娴,手刚扶住安娴的手腕 ,突然就感觉到了安娴手腕上有什么东西。

嬷嬷心头突地一沉,声音都变了,“娘娘,快瞧瞧你这手腕上是什么东西。”

不需嬷嬷问,安娴也感觉到了,将衣袖往上一拉,果然,那颗被嬷嬷扔在了寺庙悬崖底下的佛珠,竟然又回到了安娴手上。

这东西还真还不回去了,她愿意解开,愿意还,若朱东浩不愿意收,那也是白费,安娴倒有了思想准备,没怎么吓到,但这等怪事却将嬷嬷吓的魂都没有一半。

“这株子,可是奴才亲手扔进万丈深渊里的,怎么会......”

这时候嬷嬷才相信安娴说的,她已经还了。

“这东西太邪乎了。”嬷嬷心里没底,惊慌地看着安娴,佛珠是朱东浩送的,早就听说吴国寺庙兴旺,而朱东浩又是吴国前朝太子,当初送这佛珠给娘娘的时候,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佛珠估计已经有了灵性,认了主,怕是没那么轻易丢掉。

安娴见过一回这怪事,如今倒也没有那么惊讶,将袖口重新放了下来,平静地说道,“既然扔不掉,就别费力气了,留着就留着吧。”

安娴说是这么说,心里也是没底,到了夜里,又尝试着将系统唤出来,却还是没有成功,从进寺庙开始,脑子里的系统就像是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而怪事都发生在了这颗佛珠上。

安娴有种直觉,只要能将这珠子扔掉,或许一切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想也想不出个结果来,该来的就算她不去找,也会自个儿送上门,她倒不如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安娴懒得再想,身体上的疲惫,让她很快就入了梦乡。

到了后半夜,齐荀才过来,今儿又是铃铛守夜,铃铛看到齐荀时,吓了一跳,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殿下还会过来。

齐荀也没有让她进来伺候,说了一声,“下去。”,自个儿就去了幔帐床边上站着。

听了一阵里面的均匀呼吸声,才将幔帐缓缓拉开,坐在了床沿边上。

齐荀的脸色在微黄的一盏灯火下显得异常苍白,眼底下的一团黑影,看的尤其清楚,连平日里那双永远精明锐利的眼眸,都似是被夺去了光芒一样,齐荀从未像如今这般消沉过。

安娴睡觉时一向不太讲究姿势,胳膊和腿,都露在了外面,上面留着的一团团乌青也跟着露了出现,分不清是齐荀昨儿夜里掐的还是今儿白天掐的。

幔帐里的光线暗淡,齐荀的脸色模糊,看不太清,但能看清,他想要去触碰安娴的那只手,颤了颤,又缩了回来。

“你为何从不对孤提起。”齐荀轻轻地问了一声,然而幔帐床内,安娴睡的香甜,没法去回答他。

他终究还是相信了朱东浩所说的话,不得不相信。

“孤就那么不近人情吗?”齐荀又接着问了一句,问完自个儿回答了自个儿,“孤,确实不近人情。”

陈国公主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擅长唱小曲儿,而这些在她身上,完全相反。

他曾经也疑惑过,陈国公主不该不识字,太子妃造册的册子,整段,她就只认得自己的名字,不懂礼仪规矩,胆子比旁的女人大,还有那日在马车上唱的曲儿更是特别,他走遍四海,还从未听过那样的曲调。

他若是细心些,早就能瞧出不对,而且她今儿似乎还想着要同他解释过,但他并没有相信她。

今日他与朱东浩几乎两败俱伤,没有谁心里舒畅,朱东浩说的对,他再有本事有能力,也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齐荀瞧着床上熟睡的人,分明是自个儿最熟悉的,如今再瞧,却又看起来那么陌生。

她大多时候都是爱笑的,也哭过,多半都是因为自己将他逼急了,她才会哭,七情六欲在她身上很分明,她完完全就是一个鲜活的灵魂,虽然他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但她肯定也恐慌过,害怕过。

“孤想知道你是谁。”齐荀的手最后落在了她散开的青丝之上,发丝顺滑,有她特有的淡淡清香,跟前的人,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味道,“不过你放心,孤暂时不问你,孤得先想办法去治好你。”

齐荀的手从她的青丝上,摸到了她的额头,声音轻柔,生怕将她吵醒了,“你别怕,孤会护着你。”

“孤绝不允许你消失,既然她都已经放弃过,断没有再来要回去的道理,孤不允许,娇娇也不能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