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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梦魇了。

齐荀站了一瞬,才伸出手,将她的拳头松开,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就吼了她一句,还能产生梦魇了?怎能如此脆弱!

“我要回家!”

齐荀差点就以为安娴醒了,这句话安娴说的清楚,他听的也清楚,齐荀凑近了一些,确定安娴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之后,才知道她是在梦呓。

僵硬的拳头被齐荀握了一阵,终于松开,齐荀揭开一角的被褥将其放进来,又替她压了压被角,才后退一步,身后撩起的幔帐落下,齐荀没再停留。

回东暖阁时,天边已经有了一抹光亮,顺庆在外陪了这一整夜,先头还觉得困,等到了这个点,又觉得精神了。

正殿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他忙,殿下怕是比他更忙。

清晨刘嬷嬷来换班,铃铛便对她说了,太子昨夜来过听雪居的事情,刘嬷嬷一愣,忙着往里屋走去,安娴还在熟睡,只瞧见桌儿上多了一个盒子。

刘嬷嬷笑了笑,将屋里的香从新续上,昨夜娘娘睡的晚,今日晚些起来,恐怕也没人有意见,得了东宫主子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趟听雪居,娘娘当真是没有白来。

等到安娴醒来,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昨夜昏昏沉沉地,只记得自己很晚才睡着,今日起床缓了好一阵子神才想起来,昨夜放花灯时自个儿许的愿。

当看到刘嬷嬷进来时,安娴难免有些失落,但感觉又并非如昨夜那般强烈,过了一夜,今儿似乎什么事情又能想的开了。

连系统都做不到的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娘娘可还记得昨夜的事?”刘嬷嬷伺候安娴起身,将她往外搀扶的时候,试探地问了一句。

昨夜能有什么事?就是自己哭成狗了呗。

再往深了想,安娴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昨夜她同齐荀发过脾气,当时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可经过了一夜,睡了个饱足,脑子清醒了之后,突然又觉得,其实命还是挺珍贵的。

“东暖阁那边有过来传话吗?”安娴颤抖地问。

“娘娘放心吧,昨夜太子来过了之后,谁还不知太子心疼娘娘呢。”刘嬷嬷笑的皱褶都多了几层,不顾安娴的瞠目结舌,转身将几上齐荀留下来的盒子拿到了安娴跟前。

“这是昨夜太子留下来的,娘娘看看是何物?”

安娴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玄幻,昨儿那祖宗多凶神恶煞,哄都哄不好的,怎的大半夜还给自己送了东西过来。

盒子一打开,还是满满一盒子糖。

安娴小心脏咚咚的开始跳,惊悚多过了惊喜。

齐荀的意思她可能懂了,就是想让她吃个够!可这一盒子的糖,装的满满当当的,若真是让她吃完了,恐怕一口牙也废了。

多小的心眼,需要他大半夜上赶着来给自己下马威。

不过,这下马威的效果确实不错,一炷香之后,安娴就不请自来,到了墨香居,脸上的笑容灿烂,似乎昨夜里那个哭的伤心的人压根就不是她。

顺庆瞧见安娴的时候,喜出望外,想着这姑娘家果然还是要靠哄的,昨夜幸好殿下去了,不然等到成了隔夜仇,就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了。

顺庆将安娴带到了东暖阁,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娘娘稍等一会,殿下还在里面会臣。”

“不急不急,我等着伺候,能急什么。”安娴今日打定了主意,自己要摆好姿态,珍爱生命,伺候好祖宗。

谁知这一等,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堂的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

齐荀从听雪居回来,已经到了他每日商谈军事的时辰,宣来了柳学士与周相,此次征战关乎着天下苍生,西北青州不比吴国陈国,同样都是南边,地形地貌大同小异,西北却不同,荒凉之地太多,地广人稀,军队只要跨过西北境地,就无处躲藏,只能硬碰硬的拼。

此场战场,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

快到饷午时,里面出来了一个太监替换茶水,顺庆赶紧将其拦住,忙着叫来了安娴,将满满当当地一壶茶水交到她手上,“有劳娘娘了。”

安娴进过一次大堂,站在那边儿上等了半个时辰,腿肚子都站痛了,也没见齐荀说一声赦免,有了这经历,安娴本想委婉的拒绝,可奈何顺庆将茶壶交到她手上,脚底跟抹了油似的,瞬间就没了人影。

安娴一时佩服,齐荀是从哪里捡了这么个人精回来。

跟前没了人,总不能丢了茶壶就走,安娴硬着头皮进去,里面的说话声传入耳里,似乎正在说陈国的事情。

“陈国若是不出变数,在春季征战之前,能有一批陈国的兵马从南江出发,估摸不到一月就能抵达西北。”

说话的人是柳学士,说完屋子里就在没了声音,谁也没想到出去了个小太监,进来的却是太子妃。

齐荀也有瞬间的意外,没想到今日她会过来,前一刻还如厉鹰的眼睛,说收就收,紧紧地盯着安娴的小脸,那双哭过的眼睛还带着些许红肿,但脸上总算是笑了。

看来她确实喜欢糖。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安娴一慌,将茶壶放在齐荀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臣妾,打扰到殿下了?”

齐荀没有回答,对跟前的两人示意,继续。

“臣以为在西征之前,应先派亲信去陈国吴国收兵,以确保万无一失。”周相继续说道。

若是人选,二皇子应是最合适的。

过了半晌,齐荀才开口,“孤去,明日就启程。”

安娴心口猛地一跳,窜上来的一股子愉悦兴奋,一时没能藏住,眼珠子都是透亮的,明日就走?那……她是不是就彻底自由了。

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此一去,少则也得一月,等回到齐国,又立马要西征,这日子算下来,从明日开始,恐怕大半年的时光,她都是自由的。

安娴的笑容溢出来,很尽心的给齐荀添了茶。

“今日就议到这里,具体事宜,孤晚些时候再议。”齐荀的注意力在安娴的脸上,横竖这些都是他提前定好的,讨不讨论,明日他都要出发。

“收拾一下,明日你陪孤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