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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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人的身影刚跨过来,五公主便笑着上前,同她打了一声招呼,“皇姐。”
四公主心头有些发虚,极为地稳住了自个儿,笑着道,“皇妹今儿这么早?”说完又感激地道,“昨儿多亏了皇妹,找到了小球球。”
“举手之劳,皇姐不必客气。”五公主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到旁边的茶水房时,手上突地用了力道,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房门“啪”地一声合上。
四公主跟前的宫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秋扬死死地抱住,先一道惊呼喊了起来,“四殿下,我家公主真的没有藏娘娘的狗啊,你这是干什么呢,快放殿下出来。”
四公主的宫娥惊愕地回过头,脸色苍白地道,“秋姐姐,你这不是颠倒是非吗......”
这到底是谁关了谁。
宫娥一着急,也跟着唤了一声,“四殿下.......”
四公主虽比五公主大,但个头却矮了一截,加上五公主在龙鳞寺,跟着韩靖学了几招,一被拖进去,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五公主一手紧紧地捏着她的嘴,一手提着茶壶,猛往她嘴里灌。
“本宫早就告诉过你,别惹我,你不听,你不想去西域,大可以告诉父皇,可你不该利用我对你仅有的那点血脉之情,算计于我,更不该将主意打到唐姑娘身上。”
为了帮她找狗,她是活生生的钻进了青竹林子里。
钻个林子也没什么,但她介意的是,她将自己当成了傻子。
茶壶里的茶水一灌了下来,四公主便出不过气了,想挣扎反抗,奈何胳膊被她身子压住,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地往肚子里吞。
不过一会儿,四公主开始不停地呛咳,脸色渐渐地乏了白。
门外宫娥的呼声,早已惊动了上书房的人。
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奈何房门被五公主从里上了栓,门外的推不开,急得频频拿手砸门。
唐韵跑出来,见到门外的秋扬时,心头猛地一沉,赶紧上前唤了一声,“五殿下,开门......”
屋内的五公主这才松了手。
四公主摊倒在了地上,刚喘回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呼救,却见五公主拿起了案上一把削水果的刀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四公主喉咙都哑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是疯了吧......
四公主吓得花容失色,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坐在地上艰难地往门口移去。
五公主也没再追她,拿起刀子重重地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四公主惊愕地看着她。
她当真是疯魔了......
见鲜血慢慢地浸出了衣衫外,五公主才对她一笑,弯下身,将刀子塞到了她手里,“拿着。”
四公主已经被她这一番动作吓得没了魂儿,哪里还反应得过来。
五公主平静地抽了门栓,身子无力地靠在了门板上。
门外的二皇子和殷先生撞开了门,门扇一打开,便见五公主虚弱的扶住了门板,头上的发丝一团凌乱,一条胳膊鲜血直流。
而坐在地上的四公主,手里正握着刀子。
唐韵并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吓得脸色都白了,忙地上前扶住五公主,掏出袖筒里的绢帕,紧紧地绑住了她的胳膊。
“殿下!”身后的秋扬惊呼了一声,这一声倒也不是装的,急得大喊,“快,快传太医。”
二皇子死死地盯着房内坐在地上的四公主。
满目失望。
四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下扔出了手里的刀子,肚子里水撑得她想作呕,心头的难受化成了滔天的愤怒,撕心裂肺地吼出了一声,“安阳,你这个毒妇......”
没有人听她撒泼。
二皇子和三皇子着急得将人送回了觅乐殿,也不敢离去,一直守在殿外等着太医过来。
唐韵则守在了五公主的床边。
五公主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把你吓得,本宫没事。”
“殿下先别动,太医马上就来了。”唐韵哪里还有功夫同她开玩笑。
“本宫真没事。”韩靖教过她,刀子划在哪儿,血流的多,又不伤筋骨。
有事的是她安平。
见唐韵还是很紧张,五公主便突地道,“韵姐姐可听说了我的事?”
唐韵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五公主对她一笑,“蒋家,我之前的夫家。”
唐韵一愣。
那么大的事,江陵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唐韵轻声道,“殿下好端端地提起这个作甚。”
“蒋家公子,是本宫杀的。”
见唐韵疑惑地看着她,眼里并没有恐惧,五公主又才继续道,“原本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是他一个劲儿地凑到本宫跟前,各种发誓,此生,仅爱本宫一人。”
“本宫倒也不是那等想不开的人,成亲之前便同他说过,他可以纳妾,但不能欺骗本宫,他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那日|本宫见到了那个孩童,简直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还冲本宫叫了一声姐姐,极为可爱,本宫就想啊,算了,成全他,横竖本宫也不缺他一个男人。”
五公主说得风轻云淡,脸庞上的一滴水珠,似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滴雨水,根本不是从她眼眶里流下来的一般。
“但他不知好歹,非要同我解释,还推开孩童让他滚,我见那孩子坐在地上哭得实在是断人心肠,不过是想过去扶他一把,孩子的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抢过孩子,跪在地上磕头,让本宫成全他们。”
“本宫是想成全他们,但蒋公子舍不得本宫,舍不得驸马的位置,非得给本宫一把刀子,要我挖开他的心,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本宫拧不过他,只得一刀子刺进去。”
五公主从未同人说起这事,除了皇兄和韩靖,没人知道她曾杀过人。
说起来,也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蒋公子一死,孩子的娘一口一个贱人毒妇的骂着,本宫索性就将刀子给她扔到跟前,就像今儿塞到四公主手里那般,后来便是你们所听到的那样,蒋公子死在了自己表妹手上。”
五公主说完突地看向唐韵,一笑,“你瞧,本宫可坏了,哪里有人会害得了本宫。”
对方还来不及动手,就被她先一步扼杀了。
这等狠绝之人,谁又能欺负到她。
唐韵抬起头看向她,眼眶殷红,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轻轻地一把抱住了她,“殿下不坏,殿下的心才是最干净的。”
杀了人没什么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
她才是最坏的那一类人,机关算尽,无所不为其用。
往后,她又该用什么来偿还今日之恩。
五公主原本没觉得有多难受,被她一抱,心口倒是酸得厉害,闭着嘴巴不说话。
唐韵又道,“殿下答应我,以后有事,万不可这般冲动,杀敌伤己太不划算,可别为了几颗脏心,将自己折在了里头。”
五公主依旧不语,半晌后才又笑出了一声,“韵姐姐,本宫越来越舍不得你了怎么办。”
*
因五公主受伤,唐韵一直呆在了觅乐殿照顾她,哪儿也没去。
没去上书房,也没去东宫,更没心思写什么信笺。
整整大半个月,彻彻底底地将东宫抛在了脑后。
大半月后,五公主的伤口快愈合了,唐韵才回了逢春殿。
夜色一落下,唐韵正准备收拾收拾,去东宫请罪,腹部便突然开始疼了起来,越疼越厉害,疼得唐韵一头冷汗,直捂着腹部缩在床上正打着滚儿。
阮嬷嬷推门进来时,便看到了她这幅模样,心疼地直落泪,“奴婢算着日子,姑娘的月事就是这几日,好在奴婢今儿赶过来了。”
每回姑娘月事的头一日,得去掉半条命。
阮嬷嬷熬了一碗红糖水给她喝上,又添了炭火,将火炉子烧得极旺,扶着她坐起来,烤了一阵,才轻声道,“姑娘,那避子汤,不能多喝......”
越喝,身子骨越凉。
往后这月事,怕是只会越来越难熬。
熬过了那阵,唐韵便也缓过来,裹着被褥坐在了火盆边上,嘴角都翻了白,笑着同阮嬷嬷道,“我没事。”
阮嬷嬷一看她这样,就受不了,“是奴婢没用......”
“我真没事,如今正是节骨眼上,嬷嬷可万万不能松懈。”唐韵夺了她手里的红糖水,又喝了几口,见阮嬷嬷脸色缓和了一些,才问道,“上回给嬷嬷的东西,可兑了?”
阮嬷嬷点头,凑近唐韵道,“兑了十万两银票。”
唐韵一愣。
怎这么多?
阮嬷嬷知道东西是太子给的,料到了值钱,可没料到会那般值钱,怕上当,阮嬷嬷还特意走了三处,对比了一下对方给的价钱。
差额太大,阮嬷嬷不敢轻易卖。
最后还是第一家给价最低的那间铺子的老板,悄悄派人将她叫了回去,给了她最高的价钱,“十万两,多的我也拿不出来,这些东西是好,可江陵能买下来的,没有几个,夫人当也是着急脱手,才会找上门来,放心,我给的这个价钱,亏也亏不了夫人多少。”
阮嬷嬷这才放心地兑了。
“奴婢照着姑娘的吩咐,将银票都交给了宁大爷和宁夫人,且也说明白了,一半拿给他拿去凿盐,另一半等到宁老爷从西戎回来,交给宁老爷。”
嬷嬷说完,唐韵也平静了下来。
阮嬷嬷又道,“大爷和夫人让奴婢给姑娘带个话,往后钱的事就让他们来想办法,姑娘好好照顾自己。”
十万两银票,一半也有五万两。
加上之前给的那箱子东西,足以让大舅舅在蜀地重新开井了。
唐韵不担心宁家起不来,她担心的是又有人前去作祟,“你这几日多盯着吴贵嫔,就怕她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阮嬷嬷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清楚。”
安静了一阵,阮嬷嬷才轻声同唐韵道,“唐家的宅子卖了。”
唐韵一怔。
阮嬷嬷倒没觉得有何可痛心的,“前几日唐公子去了一趟赌坊,赢了好几十两银子回来......”
当日唐公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将一袋银子甩在唐老爷和吴氏跟前,自豪地道,“都是孩儿赚来的。”
任凭唐老爷如何问,钱是从哪儿来的,唐公子咬死不说。
想着等自己再赚上一笔,便能买下一间铺子,到时候好好做个生意,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什么姨母,装得一副清高,他还懒得去求呢。
还有他那什么狗屁姐姐,他就从来没当她是姐姐过,几匹破布,几箱子破瓜烂枣,当他唐家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