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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要我命吗?◎

沈明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但脑子里的名字已经脱口而出,且不自觉还带了些惊喜,“采花贼?”

那人翻身起来,看着她,语气不悦,“什么采花贼,我就不能有名字?”

“抱歉。”沈明酥客客气气道了歉,问他:“公子怎么称呼。”

“务观。”

“务观公子。”沈明酥抱拳行礼,“在下江十锦。”

务观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圈,询问道:“伤都好了?”

“好了。”

“公子这桃花债是真厉害,受了不少苦吧?”务观公子目露同情,“你运气不好,要是晚那么一点,就不用受这罪了。”他突然凑近,神秘地道:“你可知道那晚后来谁来了吗?”

沈明酥摇头,“愿闻其详。”

“封重彦啊。”务观公子似是怕她不知道,解释道:“当朝宰相,尚书省省主,人称铁面阎王,当夜就把京兆府围了,京兆尹一只手都被戳了个大血窟窿,吓人吧?”

沈明酥呵呵两声,“确实挺吓人,那务观公子是怎么出来的?”

“我吧,学了点小本事,见你被打成那样,我怕啊,提前跑了。”

“务观公子谦虚了,能从京兆府地牢里跑出来,本事可不小。”沈明酥笑了笑,“公子今日可有空?”

“十锦公子要请我喝花酒?”

“花酒就算了,这才从地牢里出来,捡回一条命,珍惜着呢,要不咱们还是喝茶吧?”

务观勉强点了头。

两人就近寻了一间茶肆。

沈明酥替他满上茶水,恭敬地推到他跟前,“公子请。”

务观抿了一口,看着她主动问:“公子今日在青楼转了一个下午,是在找我?”

“公子果然敏锐。”沈明酥也没瞒着,“确实有一物,想向公子借来一瞧。”

务观疑惑,“我与公子仅在地牢见过一面,能有何物借于你?”

“务观公子谦虚了,那晚我可是见到公子捡到了一样东西。”准确来说是顺走的,在衙差带走她时,他起身阻拦,便是在那时候顺走了对方的腰牌。见他面色凝住,沈明酥继续道:“公子当知,京兆府未定罪之前无权用刑,我这三道刑鞭挨得不明不白,险些没命,总得知道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十锦公子好眼力。”务观公子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问:“公子不是说桃花债吗?”

对面朦胧的灯火下,沈明酥唇角显出隐隐浅浅的两个梨涡,含蓄一笑,“不怕公子笑话,桃花债有点多。”

务观一声轻笑,“成,不过也不能白借。”

“公子请讲。”

务观俯身往前顷来,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看向她,“我这不是刚从牢里逃出来吗,没地方去,能否借个地方落脚?”

沈明酥面色一顿,迎着他的目光没说话。

对视片刻,务观失望了叹息一声,利索走人,“多谢十锦公子的茶了。”

走到门口时,身后沈明酥才道:“公子要是不嫌弃我那小院破旧,公子请吧。”

为打听月摇的下落,来京城不久后沈明酥便租下了这间院子,在街头唱弄影戏,一个人住,只是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院子很小,仅有三间。

中间乃堂屋,左右各一间房。

右边的那间她自己住,另一间没用上,一直空着。

沈明酥把人领到,推开那间从未打开过的门扇,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尘土味,捂袖退后两步同身后的务观让道:“务观公子请。”

务观也退,毫不客气道:“确实破旧。”

大晚上沈明酥没有替他扫尘的打算,务观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显然也不想弄脏,便去外面院子占了她的那张胡床。

春雨后夜里有些凉,沈明酥从床上分了一床褥子给他,“腰牌公子如今肯给我瞧了吧?”

“没带在身上,明日给你。”

沈明酥转身进屋,“公子早些歇息。”

“头一回共处,十锦公子就不打算好好招待一下。”务观唤住她。

“没有酒。”沈明酥回头抱歉地看着他,“没有茶。”

“你真穷。”

这话倒是真的,到京城的那日她两手空空,一身狼狈地进了封家,如今出来,倒是不狼狈了,仍是两手空空。

但这话不该从一个正在寄人篱下的人口中说出。

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务观笑道:“放心,我会赚钱,不白住。”

这年头糊口不容易,沈明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务观突然指向檐下那堆刻了一半的羊皮,“你是唱弄影戏的?”

沈明酥点头。

务观公子又看了一眼她晾在茅草棚里的那些草药,“弄影戏你一人吃力,若是卖药更赚钱,你那包麻药,可比我在医馆里买的管用多了。”他抬头问她,“公子家里是开医馆的?”

沈明酥没答他,反问:“务观公子今夜是想挖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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