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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贵没有做声了。

张斐又向林飞问道:“林教头与曹衙内相识多久?”

林飞微微一愣,“差不多三年吧!”

张斐道:“应该三年零七个月,我说得对吗?”

林飞想了想,实在是记不清了,“差不多。”

可心里却有些发毛,就没有见过这种打官司的,我的事,你比我还清楚。

张斐又问道:“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林飞道:“他乃步副帅之子,又好舞棍棒,故而常来教场玩耍,见我武艺不错,便要我教他棍棒,因而识得。”

张斐点点头,道:“关系怎么样?”

林飞道:“还算不错。”

张斐又问道:“是一直不错,还是近大半年来才变得很要好的?”

林飞道:“一直都不错。”

张斐点点头,问道:“既然关系不错,那衙内一定多次去到林教头家里做客吧!”

林飞想了下,道:“也不是很多。”

张斐笑道:“真的吗?那为什么在近三个月来,衙内就上教头家做客十二次,平均每个月至少四次。”

林飞问道:“这很多吗?”

张斐一笑,“多不多那得看怎么比,据我所知,衙内与你相识三年多,但是在前面整整三年,曹栋栋上你家做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只有两次,更多是曹衙内请你们上他家吃饭,或者一起上店里吃饭。”

林飞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我只是觉得老是让衙内请客不好。”

“是吗?”

张斐道:“可在这十二次内,至少有八次数是衙内的买得酒,这跟他请客又有什么区别?”

司马光、王安石听到这里,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知道张斐是在谈别人的事,而不是自己所经历的事,这些细节他都得先问清楚,也就是说,他事先就料到林飞会这么答。

真是太细了!

就连王安石都在纳闷,他这是怎么想到的?

林飞道:“衙内强行要买,我也没有办法。”

此话显然就有些自我矛盾了。

王安石、司马光都知道,林飞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张斐却不就此深究,突然又问道:“听闻林教头在第二次出征时,妻儿因难产而去世。”

林飞当即眉头一皱,“这与你何关?”

这问题跳跃的吕公著也有些晕了,“张三,你到底在问些什么?”

张三立刻向吕公著道:“知府放心,待会我会一并解释。”

又是这句!

吕公著真的是有些抓狂了,“待会你若不解释清楚,本官定要给予你惩罚。”心想,这样问不行,下回可得定些规矩。

“是!小民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张斐向吕公著拱手一礼,旋即又向林飞道:“自你原配夫人去世之后,在长达近十年的日子,你都未有婚娶,直到今年年初时,你突然从外地娶了一位漂亮的夫人回来。”

“是的。”林飞点点头,但底气显然不如方才了。

张斐道:“也就是在你娶得娇妻之后,你开始频繁请衙内来家里喝酒。”

吕公著双目一睁,开始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林飞。

这个细节可是要命啊!

若解释不清楚,那可就难说了。

林飞辩解道:“以前家里就有我一人,不便待客,如今家有贤妻,宴请好友,有何问题?”

张斐笑道:“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与曹栋栋交好的教头,有二十多个,关系也不压于你,但是唯有林教头是在成婚后,频繁宴请曹栋栋,其他人可都是藏得严严实实!”

曹栋栋听得很是恼火,“你这话是何意思,本……!”

“你闭嘴!”

张斐瞪他一眼,又向林飞道:“而更令人不解的是,林教头只请曹栋栋和吴虞侯上家里吃饭。据我所知,在这期间,林教头还请过好几次别得教头吃饭,但无一例外,全都是上店里吃。不知林教头作何解释?”

林飞的鬓间流出一滴豆大的汗珠,对方问的问题,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我……我只是不想别人认为我是在巴结曹衙内,故而才请曹衙内上家里吃。”

话语已经有些结巴。

吕公著是眉头紧锁地看着林飞,已经完全无视一旁委屈的曹栋栋。

张斐笑道:“所以曹衙内请你上店里吃饭,就不需要担心被人认为是在巴结曹衙内呢。”

林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一直支持林飞的唐介老头,此时在一个劲地抹汗。

这可是大冬天啊!

张斐也不逼问,又道:“在林教头在供词中,似乎并没有具体说明令夫人的来历和身世。”

林飞神情激动道:“我妻子的来历,与此案有何关系?”

张斐笑道:“有无关系,待我询问过令夫人便知。”

说着,他便向吕公著拱手道:“启禀知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传林夫人上堂做供。”

吕公著还未说话,林飞突然道:“不用了!一切都是我干得,是我设计勒索敲诈曹衙内,与吴虞侯和我夫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