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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雍要单独见我?............陈宴闻言,心中嘀咕一句,同宇文泽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看向内侍,语气平稳无波:“那烦请公公在前边带路。”

内侍连忙应道:“国公请随奴婢来!”

说罢转身,脚步轻快地引着路,青色宫服的衣摆在宫道上划出细碎的弧线。

宇文泽望着远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喃喃:“陛下要单独召见阿兄?”

“他要做什么?”

隐约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宇文泽站在原地静立片刻,望着宫苑深处的方向,神色愈发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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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深处的临水榭,坐落于碧波之上。

朱红亭柱映着澄澈湖水,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碎成点点清越。

湖面浮着几片残荷,墨绿的荷叶边缘泛着浅黄。

偶有锦鲤摆尾,搅碎水中亭台倒影,漾开层层涟漪。

亭下铺着暗纹锦垫,宇文雍已端坐于临水的案前。

案上摆着一盏温热的茶盏,水汽袅袅升腾,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

内侍引着陈宴沿曲桥走来,靴底踏过青石的声响被湖面风声轻掩。

待走到亭下,陈宴躬身抱拳,声音恭敬沉稳:“臣陈宴参见陛下!”

宇文雍收回望向湖面的目光,抬手淡淡道:“免礼吧!”

指尖顺势指向身侧铺着暗纹锦垫的石凳,“来,国公坐!”

“是。”陈宴毫不推辞,应声上前落座。

坐下的瞬间,他目光微垂,却用余光打量着宇文雍.....

思索着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国公来尝尝,朕珍藏的好茶!”

宇文雍缓缓站起身,抬手拎起案上的紫砂茶壶。

壶身温润,茶香随动作漫出,清冽中带着几分醇厚。

他手腕微倾,琥珀色的茶汤顺着壶嘴缓缓注入青瓷茶杯,茶汤澄澈,浮沫轻散,热气氤氲而上。

他这是打算凹一手礼贤下士的人设?..............陈宴目睹这一幕,双眼微眯,心中泛起嘀咕,态度却与冯祺截然不同,并没有推辞,接受得很坦然,抬手举起青瓷茶杯,笑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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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微微颔首,将茶杯送至唇边,浅抿了一口。

宇文雍重新落座,端起自己的茶盏却未饮,指尖摩挲着杯沿,眸中渐渐泛起仰慕之色,开始侃侃而谈:“自朕尚在潜邸之时,国公之名就如雷贯耳了!”

“醉酒斗王谢,秦州戡乱,泾州剿匪,百骑破三千,生擒突厥特勤,定两国盟约,后又佐太师覆灭朝中逆贼,稳固朝堂根基,再到前些时日河州平叛,率军千里奔袭,大胜吐谷浑,拓土千里.....”

他如数家珍般一一细数,每一件功绩都讲得清晰扼要,眸中的光芒愈发炽热。

是刻意也是发自真心的。

毕竟,越是清楚眼前臣子的能力,就越是惜才.....

“陛下谬赞了!”

陈宴听着这商业吹捧,心中波澜不惊,但在神色上却表现得愈发恭谨,语气带着几分惶恐的谦逊:“臣不过咫尺之功罢了,都是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宇文雍抬手举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眸中赞叹之色丝毫未减,语气愈发恳切:“国公这就太自谦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陈宴,声音铿锵有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乃我大周的社稷之臣!”

茶盏在掌心轻轻转动,语气中满是感慨:“大周有国公这般栋梁,实乃大周之幸、万民之幸!”

话音落,宇文雍缓缓饮下一口茶,放下茶杯时,眸中闪过一丝真切的敬佩,长叹一声:“朕对国公,当真是钦佩之至!”

宇文雍这家伙,不会是想拉拢我吧?..............陈宴眸中飞快掠过一丝复杂之色,有揣测,有疑虑,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审慎,转瞬便被恭谨掩盖,当即抱拳,头颅微垂,声音低沉而恳切:“臣愧不敢当!”

宇文雍抬起手来,重重拍了拍陈宴的肩膀,叮嘱道:“国公要在太师手下,好好为朕,为大周效力!”

太师二字,咬字格外的重。

这位少年天子尽管极其欣赏陈宴,却深知不能操之过急.....

对于宇文沪的忠犬,要宇文沪不在人世后,在他急需新的靠山时,再抛出橄榄枝,才能收获百分百的忠心.....

此时仅是示好拉近关系而已。

陈宴挺直脊背,抬眸迎上宇文雍的目光,振振有词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在太师麾下,恪尽职守、肝脑涂地,为大周竭尽全力效忠!”

全然是一副愿为君王赴汤蹈火的忠臣模样。

宇文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眸中满是期许,朗声道:“朕等着国公再立新功!”

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添了几分神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了,朕单独召见国公,是有一好物要与爱卿分享.....”

好物?分享?什么鬼?............陈宴闻言,在心头喃喃重复,眉宇间满是不解,问道:“陛下,不知是何物?”

“啪啪!”

宇文雍抬手连拍两下,开口道:“拿上来吧!”

话音刚落,内侍便捧着一个描金紫檀锦盒快步上前,锦盒表面绣着繁复的云纹,边角镶嵌着细碎的珍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将锦盒轻轻放在案上,内侍躬身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至亭外,远远侍立。

宇文雍指了指案上的锦盒,神秘兮兮道:“国公请看!”

说罢,他亲自伸手揭开锦盒的鎏金搭扣,盒盖缓缓开启。

霎时间,一股清冽的异香扑面而来。

只见盒内铺着暗红色绒布,两枚鸽蛋大小的丹药静静躺在中央,通体莹白,泛着温润的光泽,表面隐隐有流光流转,一看便非寻常之物。

“这...这...这是丹药?!”

陈宴的目光死死钉在锦盒中,那两枚莹白丹药上,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颤,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与难以置信。

陈某人震惊的点,并非是没见过丹药,而是这玩意儿很眼熟,太过于眼熟了.....

这他娘分明就是云汐炼的!

宇文雍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陈宴顿时心生警惕,依旧维持着被丹药震撼的模样,试探询问:“陛下这是何意?”

......

【“灵帝在位,昏庸闇弱,纲纪不张。时谯王不道,害及黔首,民怨沸腾。

高祖与凉国公沂等贤臣,痛心疾首,累上疏谏,谆谆以劝,陈明利害。

灵帝纳其忠言,乃正典刑:削谯王爵土,籍谯王府赀产以偿百姓;禁锢卬十载,命宗师严教,使明尊卑之序、君臣之礼。

高祖夙夜匪懈,力挽颓波,长安兆民始得昭雪,沉冤获伸。

卬稔恶自毙,终食其果,以偿厥罪。

夫高祖之心,拳拳在民,忧国忧民之诚,足垂青史,为万世景仰!”

——《魏史》·高祖文皇帝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