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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里!”心思归拢了的穆昶不觉凝目,“也就是说是宫里的人干的!”

“我觉得不一定!”穆疏云攥紧了双手,“我对今日的计划原本稳操胜券,沈宜珠也的确被绊住了。

“我想不出她有任何理由会冒着被蛇叮咬的风险突然跑回房去!而且她途中看到了阮福带着将作监的工匠,还含着敌意地质问了他们!

“父亲!”她抬起头,“我总觉得她好像被谁提醒了,她为何会提防阮福?

“明明我早就打听过,今年宫里对各处宫殿的修缮排查比往年都提前了,而且阮福手上也的确拿着工部的文书!”

穆昶脸色阴沉。

往年宫中排查建筑都在冬月进行,但今年皇帝却让人十月就开始行动了,这是相关衙门不少人都知道的事。

沈宜珠即使碰到了不该出现在永福宫范围的阮福,也的确不应特意质问。

“来人!”他转身,“去禁军营摸查,当时都有谁进过宫!”

门口的护卫立刻去了。

穆疏云微微松了一口气。

上禁军卫查问嫌疑人这样的事情,只有她的父亲出面才能够办到。

她乖顺地接过了丫鬟递来的茶,双手奉到了父亲面前。有了出面解决问题的人,此刻她又恢复了往日大家闺秀的雍容。

“父亲放心,我敢担保皇上那边不会怪罪。只要我们能把失踪的人证找回来,这首尾就清除干净了。”

“还用你说?”穆昶没好气。

皇帝当然不会愿意娶沈家女。只是他又没那个能耐替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穆昶生出了一股怨气。

皇帝怎么会是这样的窝囊种?

但反过来想想,倘若他是个太有主意的人,恐怕也不是自己乐见的,也就沉下气息不再作声。

甘蔗没有两头甜。总归不能两全其美。

还是窝囊些好拿捏。

“老爷!”

漏刻的沙子落下来三分,这时候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禁军营那边说,今日下晌没听说有人递折子去过永福宫。但是,却又说永嘉郡主带人去过内务府领月例!”

“月棠?!”

穆昶手里的杯子一歪,茶水泼出来一半。

“她入过宫?”穆疏云平静了的脸色又凌乱了,“她怎么会这么巧入宫?她只是个女流之辈,那不是她能够办到的吧?”

她把目光移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后者的神色比她更为难看。

“必然是她了!”穆昶声息沉重又缓慢,“领月例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出马,那不过是个借口,她一定是提前抓到了你的马脚!”

“不!……”

“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可焉能瞒得住她?”穆昶站起来,抬手把人挥退,说出来的话逐渐阴冷,“你忘了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

“如今我是她的仇人,你最应该防备的人就是她!”

穆疏云屏住气息,摇起头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我选择的都是不必亲自出面的法子!她怎么会知道?”

“就凭她以平民之身能够扫平杜家和褚家!”怒气又爬上了穆昶心头,“人肯定是落在她手上了!”

“眼下怎么办?”穆疏云紧紧地抓着椅背,“沈家正在打她和靖阳王的主意,如果她把人交给沈家——”

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沈家拿到了人证,一定会展开铺天盖地的还击,不说他们能把穆家打倒,最起码自己绝对绝对不要再想入住中宫了。恐怕是连入宫都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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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定不能让沈家拿到人证!”她含泪看向穆昶,“沈家拿到了,女儿这辈子就完了!”

“你还在想着沈家!”穆昶咬牙,“沈家不是最可怕的,月棠才是搁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刀你明白吗?!”

“那你说要怎么办?”穆疏云把下唇咬出血来,“是你说她很可怕,难道我们还能闯上门去要人吗?”

“当然不!”

穆昶脱口而出,他握紧拳头,砸在桌上,缓声道:“我们得让她自己交出人来。”

穆疏云愣住:“怎么让她交?她怎么会这么傻?”

穆昶拿起桌上的乌纱帽,顿了下又放下来,“传卢先生过来。”

穆疏云屏息纳闷的当口,卢照来了。

“你安排几个言官,举证永嘉郡主在永福宫出事期间入过宫,怀疑她就是图谋对沈大小姐不利之人,也是她杀死的阮福。”

穆疏云震惊地抬头:“父亲这是——”

“想要全身而退,只能先下手为强!”穆昶沉声望着她,“只有先把她控告上去,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她若想证明清白,就只能拿出人证来反击!”

“她把人证拿出来了,我们怎么办?!”穆疏云惶恐。

“怎么可能允许她当真把人证带到人前?”穆昶凝眉看向卢照,“从现在开始,你多派些人盯住端王府,一切王府出来的人员必须追踪到下落!

“还有靖阳王府也给严密盯住!尤其是靖阳王本人!当初应对褚瑛阴谋时晏北也伴随在永嘉身侧,可见他们合作紧密,一定要严密提防他!

“等把状告永嘉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就照我的安排行事!”

凑近卢照叮嘱了几句,他又一字一句交代下去:“务必仔细,一旦人露面,就立刻出手,绝不许留下丝毫生机!”

卢照心领神会,点头离去。

而此时也已经琢磨过来了的穆疏云褪去脸上所有阴霾,脱口道:“父亲这一控告,点出永嘉的反常之处,她就说不清了。

“她如果不想背上杀人之名,被沈家和皇上针对,就只能交出人证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只要人证露面,我们埋伏的人正好就能立刻杀掉他灭口!

“没有了这个人证,她永嘉根本就无法为自己洗清嫌疑!

“如此,女儿摘出来了。

“而沈家不管信不信都一定不会再信任永嘉,更不要说还想拉拢她结盟,同时因为阮福的死,还能够让皇上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堂姐也生出不满!

“父亲此招实在是妙!”

她激动得声音都不平稳了。

而穆昶只是望向夜色深沉的窗外,目色渐渐寒冷。

既是要较量,那就来吧!

能够以平民之身又荣归朝堂成为当朝一品的他,又何曾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