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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邓举人最是睚眦必报的,当初叶春秋差点让他没了功名,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后来见这叶春秋居然越来越春风得意,心中就更嫉恨了。

他冷冷地看了叶松一眼,毫不犹豫地道:“先拿三百两做零用吧,这杀人得用软刀子,不能竭泽而渔,一刀将人捅死了,你吃什么去?这血嘛,自然要慢慢地放干才有意思。今儿三百,过些日子,再索要五六百两,岂不是好?”

叶松喜笑颜开,连声说是。

在邓举人鼓动之下,便也横了心,心里只是冷笑,自己在叶家是无法立足了,大房那儿现在吃香喝辣的,连三房都管着帐、春风得意,唯独自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样窝囊地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讹一笔钱,远走高飞。

他打定主意,那邓举人也是热情的很,要了一间雅室,叫伙计拿来笔墨纸砚,写了状纸,而后嘱咐了几句。

叶松没有怠慢,拿着状纸便匆匆赶到杭州知府衙门,在这衙前踟蹰片刻,痛下决心,便双手拱着状纸冲上前去,凄厉的大喊:“小人冤枉哪,恳请青天老爷,为小民做主……”

………………

叶春秋已从学里回来,显得有些疲惫,这几日学里请来了大儒来教授经义,他这个贡生也跟着去听了几堂课,那几个大儒说得吐沫横飞,叶春秋跟一群生员一起,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耐着性子磨到最后,也是有些吃不消,大儒嘛,腹中有千言,噼里啪啦的,一丁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叶春秋耐着性子听完,本想去拜谒大宗师,又怕遇到那位国子监的学正,索性原路返回。

走到半途,恰好有人迎面而来,几个差役见了他,连忙上前,其中一个道:“可是叶解元?”

叶春秋镇定自若,颌首道:“不知公人唤学生所为何事?”

这差役道:“今儿有人在衙里递了状纸,是要状告叶解元欺凌家中长辈,本来这只是一桩小事,只是来状告的却是叶解元的二叔,此事就非同小可了,本府知府听闻,亲自上堂提审,便发了捕票,请叶解元去澄清。”

叶春秋没有错愕,他虽然觉得叶松吓唬自己的可能更大,却也不是全无准备。

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点儿恼火,还真的告了?呵……勒索不成,就状告自己,这件事看来是不会善了了。

这是一个宗族的社会,何谓宗族?那便是在乡下,每一个成员都是族中的一份子,想要生存就要抱成团,甚至族中的男丁即便是为了争一亩田,争一口水渠,都可能毫不犹豫的与人私斗,抱团的人才能生存,而不抱团的,不但会被人鄙夷,更遭人唾弃。

所以这时代,最讲究的是孝道,也讲究亲近长辈,更在乎亲人之间友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