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航道,密约,部落的觉醒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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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诚实,合理,至少没撒谎。
“合作框架我原则同意。”陈站起身,沉声说道:“具体执行方案,四十八小时后我会通过加密信道发送,第一次行动简报会在七十二小时内提供,代号……”
“影刃。”张明也站起来,伸出手说道:“但愿这影子足够锋利,能切开眼前的迷雾。”
第二次握手,比第一次用力了些。
离开时,张明的年轻助手从箱底取出一个小型设备,在房间各处扫描了一遍。
“没有监听装置残留。”他对张明报告。
女人则收走了所有纸质文件的每一张纸,连陈喝过的水瓶、用过的能量棒包装都装进密封袋。
陈最后离开,他回到地面时,凌晨的冷风正穿过破败的厂区;抬头看,夜空中有颗卫星正缓缓移动,不知道是哪国的。
回到车上,他启动引擎,但没有立刻开走,他拿出那张通信卡片,借着仪表盘的光看了很久,然后取出一支特制的笔,在卡片背面写了一行小字。
“信任是暂时,怀疑是永恒;但有时,你必须和魔鬼同乘一条船——只要记得,船桨要握在自己手里。”
车子驶出废弃电厂,汇入阿斯塔纳稀疏的夜行车流。城市还在沉睡,但某些人,已经醒了。
而在掩体地下,张明留下的烟蒂在铁盒里彻底冷却,女人在平板上输入一串代码,屏幕显示:“‘影刃’协议已记录,保密等级:绝密-影。”
新的影子,开始在地图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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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在沙漠上翻腾,正午的阳光将沙丘烤得发白。
卡西姆长老站在祖传帐篷的阴影里,望着远处油田设施闪烁的金属光泽,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那把父亲传下的弯刀刀柄——刀已多年未出鞘,但今日,他感到一股久违的力量在胸中涌动。
“长老,他们到了。”年轻的护卫哈桑掀开帐帘,额头挂着汗珠。
卡西姆点点头,整理了一下白色的头巾和深蓝色的长袍,帐篷深处,一个全息影像静静悬浮——那是深瞳的联络界面,昨夜传来的加密信息清晰如刻:“时机已至,联合之日,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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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距离油田四十里的哈立德部落。
卡西姆的越野车扬起滚滚沙尘,在部落外围的哨卡前停下,四名持枪青年警惕地围了上来,领头的青年认出了卡西姆,微微躬身。
“卡西姆长老,我父亲正在等您。”青年的声音里带着勉强掩藏的紧张。
老酋长萨利姆的帐篷比卡西姆的更大,也更破旧,六十三岁的萨利姆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壶已凉的薄荷茶,他的左眼在三年前的边境冲突中失明,如今戴着黑色眼罩,更添几分威严。
“卡西姆,我的老友。”萨利姆的声音粗哑笑道:“你信中说的那些话,足够让国家安全局请我去喝一辈子茶了。”
卡西姆在他对面坐下,接过递来的茶杯,淡淡笑道:“那茶我们喝得还不够多吗?萨利姆,看看你的部落,政府承诺的学校在哪里?医院在哪里?油田的收益报告中,属于我们的那一行数字,二十年没有变过了。”
帐篷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呵斥——孩子们跑向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儿子阿米尔上个月去了油田找工作。”萨利姆沉默许久后开口道:“他们让他签了一份合同,日薪不到外国工人的五分之一,而且没有任何保险,他问为什么,工头说‘因为你的护照颜色不同’。”
萨利姆的独眼盯着卡西姆,认真地问道:“你说深瞳支持我们?那个神秘的智库?他们凭什么帮助我们?”
“因为他们看到了数据。”卡西姆从怀中取出一个数据平板,轻轻放在地毯上,沉声说道:“过去十年,北部油田产出增长300%,而周边部落的贫困率从42%上升到67%;我们的年轻人要么离开,要么被极端组织招募,深瞳的分析师告诉我,这不只是经济问题,这是即将引爆的炸弹。”
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哈桑冲了进来,脸色发白:“长老,酋长...政府巡逻队来了,说要进行‘安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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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各部落的第二次会面选在了每周一次的区域集市。
熙熙攘攘的集市掩盖了不寻常的聚集,卡西姆蹲在一个地毯摊位前,手指拂过粗糙的手工织品。
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实际上他是法鲁格部落的代表马苏德,曾是在首都读过大学的工程师,现在却只能靠卖手工艺品维生。
“东部七个部落已经同意了。”马苏德低声说道:“但他们要求看到具体的方案,而不仅仅是抗议。”
不远处,卖香料的老妇人法蒂玛——她是少数女性酋长之一——正与顾客讨价还价,当政府巡逻兵走过时,她巧妙地提高了音量:“上等的藏红花,能给您的妻子带来笑容,先生!”
巡逻兵走远后,她缓缓移动到卡西姆附近的摊位,眼睛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我的部落可以出人。”法蒂玛的声音轻如耳语,但异常坚定地说道:“但我们不会拿枪对着同胞,安保参与权必须明确界限——我们保护油田免受外部威胁,不是做政府的打手。”
一个年轻人忽然挤进摊位前,是马苏德的侄子雅各布,二十岁,眼睛里有股压抑不住的火焰,怒声说道:“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接去油田大门!让那些外国工程师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然后呢?”卡西姆平静地反问:“被防暴警察驱散?或者更糟,被定性为暴乱?”
雅各布握紧拳头,低声吼道:“那也比现在这样强!我妹妹病了,因为最近的诊所在一百二十里外!而油田里就有现代化医院,却不让我们的孩子进去!”
马苏德严厉地看了侄子一眼,雅各布咬着嘴唇退后一步。
“深瞳为我们准备了法律依据。”卡西姆从怀中掏出几份文件副本,沉声说道:“1912年殖民时期的地契、1960年独立时的资源协议、还有国际法中对原住民资源权的条款,他们不是慈善家,萨利姆问得对——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但此刻,我们的目标一致。”
法蒂玛接过文件,认真地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政府不得不认真对待我们的契机。”
仿佛上天听到了这句话,集市东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雅各布第一个冲过去,卡西姆和马苏德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跟上。
集市边缘,三个油田安保人员正将一个少年按在地上,少年约莫十五岁,脸上沾满沙土,怀中紧紧抱着一捆电缆。
“小偷!这些材料够你在监狱里待上三年!”一个满脸横肉的安保队长用枪托抵着少年的背。
少年的母亲哭喊着试图冲上前,被另一名安保推倒在地,并大声喝斥道:“女士,管教好你的儿子!这些是油田财产!”
卡西姆推开围观的人群:“先生们,请问发生了什么?”
安保队长斜眼打量卡西姆的传统服饰,嘴角撇了撇:“老头,不关你的事,这小混蛋偷窃工业材料,我们要带他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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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没有偷!”雅各布突然喊道:“这些电缆是他在废料区捡的!油田的人每天扔掉的比这多十倍!”
安保队长的脸色沉下来:“你说什么?”
人群开始聚集,卡西姆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几个部落的人都在这儿,他心中一动,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法蒂玛所说的“契机”。
“根据1978年通过的《资源区管理法》,”卡西姆高声说道:“油田运营方有义务妥善处理工业废料,若废料被随意丢弃并对当地居民造成危害或诱惑,主要责任在运营方。”
安保队长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个沙漠里的老人知道具体法律条文。
马苏德适时上前,用流利的英语说(他知道这些安保人员大多是外籍雇员):“我是法鲁格部落的代表,也是注册工程师,我可以确认这些电缆已达到废弃标准,你们打算以盗窃罪起诉一个捡拾废弃物的未成年人吗?我想媒体会对此很感兴趣。”
安保人员的态度明显软化,队长低声对肩头的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不情愿地挥手:“放开他,算你们走运,老头。”
但事情没有结束,少年站起来,擦去脸上的尘土,眼中闪烁着屈辱的泪光,他看着母亲,看着聚集的族人,突然高声喊道:“我爸爸在油田工作,三个月前受伤,他们把他开除了,没有任何补偿,我们没饭吃了,我才...”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低语,这不是孤立事件,每个部落都有类似的故事。
卡西姆走上前,将手放在少年肩上,然后转向安保队长:“请转告你们的管理层,三天后,各部落代表将在祖尔德泉集会,我们希望与政府和油田代表正式对话。”
“你们这是威胁?”队长眯起眼睛。
“不,”卡西姆平静地说道:“这是避免未来更多冲突的请求,请务必带到。”
安保人员悻悻离开后,集市陷入了奇异的沉默;然后,不知谁先开始,掌声从一点蔓延开来,最终汇聚成一片;那一刻,卡西姆看到了各部落人眼中的某种共同的东西——一种沉睡已久的尊严正在苏醒。
祖尔德泉是沙漠中少有的常年水源,也是历史上部落议事的传统地点,三天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沙丘时,泉边已聚集了来自十二个部落的代表,超过两百人。
深瞳的情报和支持以隐秘的方式抵达——三辆不起眼的卡车带来了便携式通讯设备、法律文件印刷品,甚至还有一位擅长谈判策略的顾问(他自称“阿齐兹”,但卡西姆怀疑这不是真名)。
萨利姆酋长带着三十名族人抵达,他的独眼扫过人群:“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每个人都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法蒂玛说,她身后站着二十几位女性,这在传统部落集会中极为罕见。
马苏德正在调试投影设备,雅各布和其他几个年轻人负责警戒;卡西姆注意到,有些年轻人腰间鼓鼓囊囊,但他选择了沉默,和平的愿望需要实力的支撑,这个道理他六十年来学得太透彻。
上午十点,政府的车队出现了,不是预想中的地方官员,而是三辆黑色越野车,挂着首都的车牌,从中间车辆下来的男人约莫五十岁,穿着熨烫整齐的西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我是能源部特别代表贾马尔·阿尔-哈桑。”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受部长直接委托,听取你们的诉求,但请理解,任何对话必须在法律和国家利益框架内进行。”
萨利姆冷笑一声:“法律?国家利益?那我们算什么?”
卡西姆举手示意安静,然后上前一步:“代表先生,感谢您远道而来,我们准备了具体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