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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要多大度,就有多大度,她觉得,就算传到狗王爷耳里也不怕,这家伙恐怕还会感动不已,觉得她识大体。

不过这回,梅素素难得一次估摸错了男人的心思,姬长渊晚上回来时,直接去了兰馨院,林幼薇醒了,今日状态好了不少,刚喝了一碗药,坐在床上看书。屋子里灯火通明,还烧了碳,因为她着凉的缘故,兰馨院提前拨了碳。女人面颊依旧有些苍白,清冷的眉宇间带了几分柔弱,看到他进屋,平静的眸子微微有些波动,低声唤了句,“王爷。”

床旁边站着嬷嬷和两排丫鬟,嬷嬷原本见她这会儿精神好点,便拿了账本子过来给她报备今早晋王赏赐的东西。哪怕是林幼薇,曾经的沈家少奶奶,很多东西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姬长渊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注意休息,你们先忙。”

说完便转身去了外面,走之前,在丫鬟们手中端着的物品上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在掠过中间一盒里五颜六色的宝石时,忍不住一愣,随即目光骤冷。但很快掩饰下去,转而变得平静幽深,背过身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子里。

林幼薇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皱了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发觉得现在的晋王,哪里不太一样了。目光看向丫鬟们手里捧着的赏赐物,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听说梅素素只是得了两匹布和两只钗子。哪怕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她还是有些做不到。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觉得可笑,她的丈夫爱妾室胜过爱她,而如今换了个男人,曾经她渴望的东西却变得唾手可及,反倒是那个妾室成了可有可无。明知道不该,但她内心却是隐隐畅快的。

姬长渊又在外面呆了一个时辰,走之前又进屋嘱咐了两句。

林幼薇看着门口,一时间怔愣。

旁边嬷嬷忍不住劝道:“王爷其实只是面冷心热,对夫人的重视谁都看得出来,那些赏赐,府里女人谁比得过?就是那什么梅素素,连您的一半都不如,就像打发下人似的。”“您瞧见那盒子宝石了没有?听说是天竺进供的,只有三盒,因为王爷这次办事办的好,圣上特意赐的,这都给了您呢。”

林幼薇听了心里微暖。在这些方面,晋王确实比夫君好。

但是,一想到要给男人做妾,心底又隐隐排斥起来。这样的她和眉玉莺,或者说,和现在的梅素素有什么区别?

最后摇了摇头,道:“我再想想吧。”

嬷嬷看她态度有些松弛,心里一喜,便不再多言了。

——

路上,崔祖安见晋王脸色不好,赶紧回报了小院的情况。现在只要有关梅主子的事,都能让殿下开心起来。哪知这次就不管用了。

听完他的话,姬长渊脚步一顿,“她真这么说?”

崔祖安不敢隐瞒,点点头,小声回道:“是,这是梅主子的原话。”多体贴呀,他听着都感动了。

“嗯”姬长渊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知什么感受,就是觉得胸口有些发堵。她大度识体,不会因为嫉妒做错事,但他内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最后闷闷回了句,“去书房。”原本去小院的脚步,突然掉个头往前院走去。

崔祖安愣了愣,看着晋王的背影,半天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回到书房,姬长渊想起那盒宝石的事了,黑着脸让崔祖安去查。崔祖安苦不堪言,本来想借着梅主子这股东风缓一缓,哪知道竟然借错了,只得硬着头皮出去了。

过会儿回到书房禀报,“是奴才办事不力,走的时候吩咐人,将各院的东西送去,哪知侧妃过目单子的时候,大概看错了,让人一并给兰馨院送去了......”话刚说完,一只茶杯就砸到他面前,“砰”的一声。崔祖安吓得身子一抖,额头死死贴着地面。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书房里跪了一地。

崔祖安额头冒出冷汗,他可是知道的,那盒子宝石,王爷是准备留着等梅主子夫人头衔下来时送过去哄人开心的,哪知道侧妃看到兰馨院赏赐比她贵重得多,心里委屈上了,竟然怄气一并给兰馨院送去了。

其实兰馨院送过去的宝贝虽然多,但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一小盒子宝石的分量。

王爷本来就觉得今早送那么点东西给梅主子委屈了人,这下好了,当真是委屈了人。惊喜全没了。

梅主子这会儿恐怕还觉得王爷对她一般,与其他人比起来没什么两样儿。这叫什么事啊?

姬长渊脸色难看坐在书桌前,过了好久,才冷若冰霜道:“滚下去,自己去领三十个板子。”

“是——”崔祖安心里松了口气。

这些,梅素素都一无所知,不过也幸好一无所知,不然肯定要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那么多宝石,得多少银子啊?甚至可能都不想走了,毕竟王府虽然不好,但有钱啊。

也正如崔祖安猜测的那样,梅素素对于晋王的赏赐没多大感觉,大家都有也就不稀奇了,两匹布料被她做了四件肚兜和两双鞋子,都是雪芽做的,她针线好,做东西又快又好。剩下的料子让花浓她们三个分了。两只金钗被她收进了小金库。

快要到年底了,外邦上贡,大魏国三年一贡,刚好今年就是,每年外邦到来时,京都都格外热闹。但也因此,治安也就成了大问题,刑部和大理寺这些日子都特别忙。晋王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就又得脚不沾地的忙起来了,加上前几个月堆积的公文,去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梅素素乐得轻松。而也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有一天,在自己没看完的话本子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莺莺”。这是沈彦青的字。

梅素素拿着字条的手一抖,赶紧捂住嘴,怕自己惊出声。沈彦青?沈彦青不是在流放吗?怎么会......

也幸好她平时看书练字的时候不喜欢屋子里有别人,不然恐怕要露馅。梅素素死死盯着手里的字条,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不不不,她要冷静!要冷静!

沈彦青...沈彦青......

竟然是沈彦青!

妈妈呀,怎么办?她好怕。两只手捧住脸,都快哭了,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前夫君”,梅素素心里更多是害怕的。

她身上那块玉佩,绝对不是普通东西,但他自己不留着,也不给下属,更不给自己妻子,反而给“梅素素”这么不大聪明的小妾,可想而知,这家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心机深沉之辈。

而根据脑海里的记忆,他也不像是个疯子,那只能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了,如此,那“梅素素”脑海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夫君还能当真吗?肯定不能了!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死人才能闭嘴,利用完就捅上一刀,干净利落。梅素素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惨状了!

不,她要冷静!她一定要冷静!

这很可能也是个圈套。

对,圈套!

会不会是狗王爷?

是了,狗王爷......见不能用宠爱冲昏她头脑,所以干脆诈她!不就是沈彦青的字嘛,狗王爷肯定有办法弄到沈彦青以前的文章,加上他最擅长字,对他来说,模仿并不是难事。知道她叫莺莺又怎么样?狗王爷是刑部的,想查谁就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