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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衣秋裤很有年代气息, 是那种老式的厚棉布,样式有点类似后世缩脚运动裤,苏母给她寄来的是灰色, 现在不流行亮色衣服, 哪怕是穿在里面, 大家都尽量避免这些。

苏父苏母这次给她寄来了不少东西,都是冬天能用得上的,鞋子袜子帽子还有一件军大衣,军大衣是男款, 套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应该是苏父厂里发的,也给她寄过来, 同时写了封信,说今年可能会很冷, 别为了好看不穿衣服, 在乡下好好照顾自己。

这次的票子和钱也多了一些,应该是夫妻俩担心她在乡下这边吃苦了, 也或者可以说苏父苏母在城里的状况变好了。

苏烟将东西都好好收起来,没穿越前她确实会为了好看冬天不穿秋裤, 但那也是因为家里学校都有空调, 再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现在她可不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代的空气没有被污染, 才进入十一月份就下起了雪, 要知道这边可是南方,她家每年都是一月份才下雪,雪下的还不是很大, 几天就化了,哪像这边,一早起来雪都到她脚踝了。

苏烟前几天就穿上了秋裤,外面套了三四件衣服,都是夏衫,最后再裹上一件黑乎乎的棉袄,圆滚滚的像个球。秋衣还是去年的旧衣服,穿了好几年了,冬天的衣服就这样,穿着穿着就不暖和了,尤其是这种老式棉布,也不知道是不是住平房的缘故,屋子里潮气大,她总感觉身上的衣服潮潮的,半夜睡在床上,一整夜都捂不热。

这才十一月份呢,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周燕还以为苏烟生病了,觉得她穿太多了,忍不住劝道:“你怎么这么怕冷?现在穿这么多,等到了深冬怎么办?”

苏烟也快哭了,她很想念自己现代的羽绒衣羊绒衫,每年冬天她只穿两三件就可以了,现在她觉得把所有衣服套在身上都不够。

好在这场雪并没有下多久,天气变化还挺大的,后面几天都放晴,雪化了后生产队里照常上工,但还是冷,苏烟依旧将自己裹得厚厚的,将棉鞋也拿出来穿,跟其他人比起来,感觉像过两个季节。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新闻,是一个非洲友人来到华国北方城市,大夏天的人家都穿短袖,就他跑到市场买羽绒服穿,每次出门都将自己穿的厚厚的,头上包着大红色的围巾。

记得当时看到这个新闻她笑了半天,这会儿她好像有点理解那个外国友人的感受了。

尤其,七十年代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为了保暖,苏烟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将被子抱到院子里晒,还去公社里买了一个火盆,这边冬天也有取暖的方式,就是用木板围城圈做一个桶,然后里面放上黄泥盆,黄泥盆装上炭火,直接坐在上面烤火就行了,晚上睡觉前还可以将衣服和穿潮的鞋子放在里面烘,第一天早上就干了。

但知青点没有这个东西,他们都早已经习惯了冬天这么冷,平时下工回来洗个热水澡,有时间就上床睡觉,没必要浪费钱买这个东西。

生产队里的人也不是买的,自己家里就能做,木头劈一劈,磨一磨,然后用竹丝压紧,黄泥盆也可以自己用泥巴烧出来,生产队里老一辈的人一般都多才多艺,也只有苏烟舍得花钱买这些。

不过这个东西用着确实舒服了很多,至少晚上放在房间里,屋子没有那么潮了。

十一月份也是农忙的时候,生产队里正忙着收马铃薯小麦等农作物,还有种越冬的蔬菜,挖沟挖渠,要防止明年春天雪水化了把菜田淹了,生产队里还弄了副业,其中一项就是种菜,供给城里的菜站,不然他们公社也不会每年能任务达标。

今天冬天还下了场早雪,生产队里的领导都有些担心,雪一停,就立马安排人忙了起来。

以至于苏烟和楼斯白每天都说不上什么话,两人每天只有早晚吃饭的时候见到,晚上吃完饭天也黑了,大家都赶紧洗漱回房休息。苏烟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想着等过段时间歇下来应该就好了。

这几天公社小学期中考试,苏烟也比较忙,她平时教学评价好,所以也担任了出题目的责任,最近楼斯白比较累,她也不好麻烦他,全都是自己来的,学校里老师不多,她负责出三年级的语文试卷。

期中考试考了一天,周六考的,校长要求周末就把试卷改出来,下学期放假时间多,加上今年冬天比较冷,已经有好几个孩子生病了,学校决定今年早点放寒假,所以这些天老师们都在赶进度,想着把课本尽快上完。

周末一早天就阴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还是下雨,这时候没有天气预报,乡下这边消息又比较闭塞,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出门都看运气。

苏烟将伞借给周燕了,周燕今天和刘超英他们去县城玩,顺便买点东西,知青点的油盐快没了,苏烟还让她帮忙带点吃的。

周燕笑着点头,“下午下雪的话,我去将伞给你送过去。”

苏烟点头,“那你们好好玩。”

果然,今天天气确实不好,上午苏烟在学校改卷子的时候外面就下起了小雪。

办公室里坐着四个老师,有几个老师没来,来的都是年轻老师,以前改卷子,校长会通融允许让老师带回家,现在不了,因为已经不止一次有老师将卷子弄丢,挺麻烦的。

大冬天的,办公室里也没空调热水,苏烟几乎是一边抖腿一边改试卷,心里将那几个年纪大的老师骂得要死,虽然每个班级学生不多,但五个年级加起来数目也很客观,数学语文试卷几乎堆成小山,更别说有的孩子写的字简直像是狗爬,半天都看不懂他写的什么鬼东西。

还不能改错了,改错了一分那些小孩都要哭。

苏烟和对面的老师负责改语文,两人头都炸了,改了一会儿,苏烟拿起旁边早就冷掉的水喝,不敢一口喝下去,只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等这口水变的不再那么冰凉了才小心翼翼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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