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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宁烈调出番湾预备舰四艘,火船三艘,轻舟十二艘。

舰船编队绕行东南,避开主海线,从昙屿东南角登陆。

老赵带队登陆,李潼负责布火,宁烈坐镇火船,主攻西南坡。

这次没夜袭。

是正面攻打。

宁烈站在旗舰上,手握“剃刀”。

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这把刀,不用来砍。”

“是拖。”

“把人,从那椅子上——拖下来。”

……

午时三刻。

昙屿东侧港口第一火船突入,敌方预设火器未能点燃,起火点反被水压冲回,引燃仓后。

半个岛东岸乱成一锅粥。

宁烈乘快舟带先头百人强攻中部海蚀沟,快刀斩锁,水中夺道。

此役整整打了三个时辰,敌方十七号直属卫队抵死不退,岛中心战斗拉锯到未时。

直到李潼带队翻崖绕后,斩破水仓,整座防线才崩。

最后一战在昙屿主厅。

宁烈亲自进厅。

厅里只剩一个穿灰白便装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左手夹着雪茄,右手按着一份船图。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宁烈。”

“我等你很久了。”

宁烈不废话,剃刀出鞘,踢翻桌子。

“别废话。”

“你不是想做生意?”

“我也做。”

“拿你命,换你这一桌账。”

“你要是识趣,就把这三年间你们调过的所有港、收过的所有银、签过的所有人名,全写出来。”

“写完我给你个痛快。”

杜克·阿兰没有动,只缓缓说了一句:

“我们后面还有人。”

宁烈冷笑。

“你以为我打的是你?”

“错。”

“我是打你后面那帮人心里那口气。”

“他们不是觉得中原只能挨打?”

“那我今天——就拿你这张椅子当砖头。”

“往他们脸上,砸。”

……

一炷香后,昙屿主厅被拆。

杜克·阿兰被绑上船,连同他那套“东洋通商图”一并封入铁箱,送往潮武。

宁烈亲写第五封军报,只有一行字:

【十七号已落,西路平。】

他没写更多。

因为他知道——仗没完。

洋人还能再来,换个代号,换个旗号,换个借口。

但他会一直等。

“只要他们敢再上船——”

“我就再杀一次。”

“杀到他们记住一句话。”

“这片海,是我们打下的。”

“他们要拿,就得先给命。”

昙屿战后三日,潮武港。

杜克·阿兰被押进宁钩军署,身后是铁箱三口,封着三年交易文书、两册通商密约,还有一本“中转港登记簿”。

宁烈坐镇中堂,一手摁着名单,一手捏着朱笔。

老赵站一边,低声回报:

“这批人已经送出,京城那边刚回信。”

“陛下准了。”

“你要设港案法庭,她批了。”

“要用军法,她也没拦。”

“还送了句口谕——‘别客气。’”

宁烈把笔丢在案头,抬手一挥:

“立案。”

“开堂。”

“封卷。”

“封谁?”

“封整个番湾那张人脉图。”

“洋人不是讲规矩?”

“那我今天也讲。”

“这案,不开庭审。”

“只开一件事——这帮人,把咱海线当几钱一尺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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