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番外 华天佑和赵灵儿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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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本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但恒国公府内的气氛却压抑得犹如暴风雪前的死寂。
华天佑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上好的地毯几乎要被他磨出个洞来。
他突然站定,看向坐在太师椅上,同样眉头紧锁的父亲恒国公,以及一旁不停唉声叹气的母亲。
“爹,娘,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三月初一!多好的日子,现在倒好,一句流传‘国丧’,全完了!”华天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灵儿已经二十一了!再拖一年,就二十二了!女子青春能有几年经得起这样耗?”
恒国公睨了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连眉毛都耷拉着:“天佑,你的心情为父理解。为父和你娘,何尝不想早点看到你成家立业,把灵儿那孩子风风光光娶进门?可那是国丧!举国同悲,一年内禁绝婚嫁喜庆,这是祖制!是铁律!陛下他……他虽未明发丧告,可这皇后娘娘已断气几个月,谁信?这层窗户纸,谁敢去捅破?”
“是啊,佑儿,”国公夫人林氏忧心忡忡地接话,“陛下如今……心性大变,满朝皆知他沉迷于修补那什么……玉佩,指望用冰室保住皇后,盼她醒来。这念头,听着就让人……脊背发凉。你此时若强行办婚事,岂不是公然违逆圣意,打陛下的脸吗?”
“打他的脸?”华天佑气极反笑,“他赵樽现在还要脸吗?为了一个已经……已经不在的人,弄得整个京城都死气沉沉!他痴情,他念旧,我佩服!可他不能拉着所有人一起陪他发疯!他是皇帝不假,可他也是赵樽!是我华天佑从小一起混到大的兄弟!如今倒好,为了他那点荒诞的念想,连我的终身大事都要耽搁?”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
他脑海中浮现出赵灵儿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眸,近来越发染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轻愁。
赵灵儿从不抱怨,甚至反过来宽慰他,让他稍安勿躁。可她越是懂事,华天佑心里就越是针扎似的疼。
他华天佑混账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收心定性,找到了想携手一生的人,却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绊住脚步?
“不行!小爷我不能再等了!”华天佑跨步就往外走。“我必须去问个明白!若皇后只是‘静养’,并非国丧,我恒国公府办婚事,总不违制吧?”
“胡闹!”恒国公霍然起身,“天佑,你疯了!那是陛下!是君!君臣有别,岂容你如此放肆?你去质问陛下皇后生死?你这是去摸老虎的屁股,去碰他的逆鳞!你可知这是什么后果?”
“后果?”华天佑回头,脸上是豁出去的决绝,“大不了就是夺爵罢官,挨顿板子!反正我华天佑以前就是个纨绔,除了这条命,也没什么好怕丢的。为了灵儿,这逆鳞,我碰定了!总好过在这里窝窝囊囊地干等,眼睁睁看着灵儿的年华被耽误!”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父母:“爹,娘,儿子知道轻重。但我更知道,有些事,必须去做。我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华天佑了。在北关军营,在苍州工地,儿子学会了担当。如今,担当就在眼前,我躲不了。”
恒国公看着儿子眼中那难得的锐气与坚定,那是在苍州历练后沉淀下来的光芒,与他年少时的莽撞截然不同。
他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缓缓坐回椅中,他挥了挥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去吧!或许……你是对的。只是万事小心,言辞一定要注意分寸。”
华天佑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袍,然后转身大步而出。那背影的决绝,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皇宫,御书房。
赵樽坐在宽大的御案后,面前摊着一本奏章,朱笔也搁在一旁。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有些过于苍白,眼神深邃,却缺乏焦点,仿佛心神早已游离到了另一个世界。
“陛下,恒国公世子华天佑在外求见。”李忠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赵樽回神,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宣。”
华天佑迈步进入御书房,依礼参拜:“臣,华天佑,参见陛下。”
“起来吧!”赵樽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天佑,今日入宫,有何事?”
他并未抬头,拿起朱笔批示奏折。
华天佑站起身,看着昔日好友如今眼窝深陷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他定了定神,直接开门见山:“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想请问关于臣与长公主殿下婚期之事。”
赵樽终于抬起了眼皮,看了华天佑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你与灵儿的婚事不是已经筹备了许久吗?照旧举行便是,为何来问朕?”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华天佑心头火起。
照旧?如何照旧?满京城谁不知道皇后“薨逝”了?谁敢在国丧期间敲锣打鼓的办喜事?
他强压着怒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陛下,皇后娘娘凤体……究竟如何?现已过了数月,外界流言纷纷,臣……臣与家父家母,实在心中难安。若娘娘只是小恙,我恒国公府自然欢天喜地准备迎娶公主;若……若真是国丧,臣等也不敢行此不忠不义之事,触怒天颜。还请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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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个字,华天佑说得格外沉重,几乎是一字一顿。
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李忠心早已吓得屏住呼吸,他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赵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身体缓缓向后,靠在了龙椅的椅背上。
他盯着华天佑,目光锐利如鹰,带着帝王的威压,但奇怪的是,其中并没有华天佑预想中的暴怒,反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天佑,”赵樽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的话,你听不懂吗?皇后,只是受惊过度,伤了心神,需要好生静养。朕已命工部修建冰室,助她凝神安魄。她,会醒过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华天佑紧绷的脸,补充道:“所以,不存在所谓的‘国丧’。你与赵灵儿的婚事,该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不必在意宫中,更不必在意那些无稽的流言。”
“无稽的流言?”华天佑终于忍不住了,积压了数月的焦虑、担忧、不满,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他看了看左右,见这里没有外人,便踏前一步,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赵樽!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韩蕾她已经……”
“住口!”赵樽厉声打断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华天佑,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我现在不是以臣子的身份在跟你说话!我是以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身份在问你!”华天佑豁出去了,梗着脖子,“你告诉我,韩蕾她到底还在不在?你弄那么多冰块,修那个冰室,整天摆弄那个破玉佩碎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把她留住吗?这想法何其荒诞!你清醒一点!”
“荒诞?”赵樽笑了,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凉,“朕觉得,锁情扣能带她来,便能带她回去,一点也不荒诞。天佑,你没经历过,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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