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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送”了“礼物”到他房里。

那些酒囊饭袋思量着这种事倒是积极。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动静,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过头来。

一张却布满红霞、眼神迷离涣散的脸,映入季钰眼帘。

那双总是带着怯意或沉静的杏眼,此刻水雾氤氲,眼尾泛红,仿佛含着无尽的春情与痛苦,迷茫地望着他,似乎一时没认出他是谁。

是云兮。

季钰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怎么是她?

云兮的视线模糊,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门口,面目不清,但那压迫感却熟悉得让她心头发颤。体内的热浪一波强过一波,烧得她理智几乎崩断,只剩下本能的对危险的恐惧和对凉爽的渴望。

“走……开……”

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娇软,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诱惑。

她想后退,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了一下。

季钰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着云兮那副被情欲和药物折磨得脆弱不堪的模样,眼神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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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男人眼底一闪而过。

他当然看得出她中了什么药,药性还不浅。

也能猜到这大概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以她的性子,绝不会用这种手段来攀附他。

不然那天晚上她不会怕成那样。

那么,是谁?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她?

“热……好热……”

云兮无意识地呢喃着,开始胡乱地拉扯自己的衣领,灰扑扑的衣襟被她扯开些许,露出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上面也泛着诱人的粉色。

季钰的眼神暗了暗。

他迈步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关门声让云兮惊了一下,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终于看清了走到近前的人的脸。

冷峻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是季钰!

巨大的惊恐瞬间压过了药力带来的燥热和迷糊,她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姐……姐夫……”

她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和绝望,“别……别过来……”

季钰在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像一只受惊过度、又因药力而无力反抗的幼兽,蜷缩着,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惶和哀求,与那满脸春色形成一种诡异的、引人摧毁的诱惑。

他伸出手,却不是碰她,而是探向她的额头。

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灼人。

云兮被他冰凉的指尖一碰,浑身猛地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泣音的呻吟,身体更是软得几乎要滑下去。

季钰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紧。

药效比他预想的还猛。

云兮的神智在极度的恐惧和汹涌的药力之间拉扯,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失态,绝对不能和季钰……

“帮……帮我……”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乞求,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冷……冷水……”

季钰看着她惨白的嘴唇上渗出的血珠,和那混合着情欲与痛苦的泪水,沉默了一瞬。

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在云兮惊恐的注视下,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

云兮短促地惊叫一声,身体骤然悬空,属于男性的、坚实有力的手臂和胸膛紧紧箍住她,那冰冷的衣料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非但没能缓解她的燥热,反而像火星溅入油锅,让她体内的火焰轰然炸开。

她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残存的理智让她徒劳地推拒:“放……放开我……”

季钰对她的挣扎恍若未觉,抱着她,大步走向厢房内侧。

那里有一扇小门,推开,是一个供客人临时休憩的净室,里面除了必要的设施,靠墙居然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用来储水沐浴的黄铜大缸,里面盛满了清水,大概是预备给客人使用的。

季钰走到缸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手臂一扬——

“哗啦——!”

冰冷刺骨的清水瞬间将云兮彻底淹没。

突如其来的、极致的冰冷像无数钢针,狠狠扎进她滚烫的皮肤,穿透血肉,直刺骨髓。云兮所有的呻吟、挣扎、迷乱,都被这彻骨的寒意冻结。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呛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在冰冷的水中不住地扑腾。

季钰松开了手,站在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水中挣扎,咳嗽,被冻得脸色发青,嘴唇乌紫,刚才那满脸的潮红和情欲被狼狈和痛苦取代。

冷水确实是最好的解药。

云兮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在光滑的铜缸里站稳,水只到她胸口以上,冰冷刺骨,冻得她牙齿格格打颤,方才那几乎要将她焚毁的燥热,在这极寒的刺激下,终于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片冰冷和劫后余生的虚脱。她抱着双臂,蜷缩在水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颈上,狼狈不堪。

她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水汽和散乱的发丝,看向缸边那个高大的、冷漠的身影。

季钰也正看着她,眸光深静无波,仿佛刚才被他扔进冰水里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清……清醒了?”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云兮冻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了点头,牙齿依旧在打架。

季钰看了她片刻,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件他自己搭在厢房里的、干燥的墨色外袍回来,丢在缸沿上。

“擦干,换上。”他言简意赅,说完,便又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净室的门,将她独自留在这一室冰冷和狼狈之中。

云兮呆愣地泡在冷水里,直到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才像是骤然卸去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背靠着冰冷的铜壁,缓缓滑坐下去,任由冷水淹没到下巴。

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中药,误入房间,被季钰撞见,最后被扔进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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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冰火交织后的虚脱感,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水腥味的空气。

门外,季钰站在厢房窗前,望着楼下流淌的河水,眸色深沉。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抱起她时,那纤细腰肢的触感,和滚烫肌肤的温度。还有她在他怀中,因为药力而无法自控的颤抖和那一声无意识的、娇软破碎的呻吟。

他捻了捻指尖,将那点异样的触感驱散。

麻烦。

他在心里下了结论。这个妻妹,似乎总能撞进一些不该她出现的局面里。

净室里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和水声。

季钰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净室的门轻轻打开。

云兮走了出来,身上裹着他那件宽大的墨色外袍,袍子长及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住,只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眼圈微红的脸,和一双湿漉漉的、犹带着惊魂未定神色的眼睛。

她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低着头,不敢看季钰,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颤抖的余韵:“多……多谢姐夫……救命之恩。”

季钰转过身,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宽大的男子衣袍衬得她更加纤弱可怜,湿发贴在脸颊,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

“今日之事,”他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是个误会。你什么都没遇到,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

云兮用力点头,指甲掐进掌心:“明白。”

“送你回去的人,可靠吗?”

“她在楼下等着……”

“让她上来,从后门走。”

季钰打断她,走到门边,唤来一直守在附近、并未远离的墨书,低声吩咐了几句。

墨书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红缨被带了上来,看到云兮这副披着男子外袍、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但见季钰在场,也不敢多问,只连忙上前扶住云兮。

季钰没再看她们,只对墨书道:“送她们从后面出去,安排辆不起眼的马车,直接回云府后门。”

“是。”

云兮被红缨搀扶着,经过季钰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极低地又说了一声:“多谢。”

季钰没有回应。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季钰才重新走回窗边。楼下,一辆青布小马车悄然驶离,汇入街市的车马人流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他端起桌上那杯云兮喝过的、已凉的茶,凑到鼻尖闻了闻,眸色转冷。

“查。”他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口的墨书道,“今日这间房,谁安排的,茶是谁送的,经了谁的手。还有,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墨书垂首应道。

季钰放下茶杯,指尖在冰凉的瓷壁上轻轻敲了敲。

看来,这云府里的水,比他以为的,还要浑。

那个单子比老鼠小的妻妹,恐怕也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至少,她很能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