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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关毅青心里暗叫,坏了,盗窃案之后涉嫌的销赃里,那些新亡不久的普通市民信息,恐怕来源在社保信息里。

“那他”关毅青犹豫着,是不是敢把案情说出来,她直觉可能其中还有蹊跷,小声问着:“是不是带你去过新苑小区,湖南路,区政府的大院不远。”

“嗯,去过。”宋丽娟点点头,脱口而出。

纳闷了,如果是同伙,不可能没有这点防备心的,关毅青凛然道着:“姐啊,那干什么了,得赶紧告诉我,免得将来有事,再把你牵连进去啊。”

“没干什么啊,就去约会了两次。”宋丽娟道。

关毅青问着:“他在哪儿有房子”

“没有,他说替别人租个房子,还是我替他租的,说是有个朋友养个小情人,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宋丽娟道着,几乎是无意识地说这些,等说着时,她蓦地警觉了,惊慌地问:“那儿也丢东西了”

“是啊你还开过一辆五菱宏光车替潘双龙在物业注册的”关毅青惊恐地问。

宋丽娟瞠然看着,忘记哭了:“你怎么知道”

啧关毅青郁闷地闭了下眼,她明白了,千辛万苦找到的宋丽娟,也是潘双龙的特意设置的一层伪装,这个可怜的公务员,无知无觉中,成了盗窃团伙的帮凶。

信息,随即上报,又有一组便衣警察,匆匆赶来宋丽娟的家中

像滚雪球一样,被案情牵动的人越来越多。

一位倚在摩天大厦的落地窗前,也有一段关于案情的话。

是戎武,他脸色深忧,手指无聊在玻璃地划着什么,听完电话里的话,皱着眉头道着:“不要心疼那些盘盘罐罐,没命花你多少钱也没意义了让他们今天就走,马上走。”

安排此件,又拔着另一个号码:“喂,哦,领导,我拜托您的事。”

“难办啊,现在潘双龙被几个专案组盯着,他涉案太重。”

“没让您捞人啊,见个面送点吃的不行啊”

“真不行,现在的狱政管理,不像从前了,谁也不敢趟这颗雷。”

“那”

“我再想想办法。”

又一个电话结束,不是什么好消息,让戎武的情绪稍差了点,回头时,沙发上坐着的那位,正笑着锉指甲的男子,揶揄地道着:“江湖人两个归宿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栽在钱上;英雄难过美人关,栽在逼上潘子这个小毛贼啊,就是改不了这毛病啊,隔三差五就勾引别人老婆上床去。”

“这次可不是栽在那女人身上了,是他自己的事,被深港的追到这儿来了。”戎武道。

“哟这个好像很麻烦。”男子道。

“是啊,超出我们的处理能力了啊,不但他麻烦,苏杭那边警察,现在像蚂蝗一样叮着马寡妇,哦哟,这回,三兄弟的生意,看样子是必须树倒猢狲散喽。”戎武道,坐到了他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公司经理的位置。

沙发上那位坐正了,正色道着:“能救则救,救不了别勉强,舍卒不舍帅啊,因小失大就划不来了。”

“估计是救不了,我让人安排马寡妇和丧毛先走吧,这条线得断喽,苏杭所有的线都得断掉,否则那此警察会嗅着味道追来的。”戎武漫不经心地道,说到全断,似乎还差一点点,他蓦地想起了还留了一位,出声问着:“对了,还有个事”

“你指那个少爷”对方道。

“对,这个人有点邪啊,跟谁也不是一路,我愣是想不出,这家伙适合干什么,这几天怎么样”戎武问。

“真成爷了,吃了睡,睡了吃,吃得比谁都挑剔,我也觉得有点邪,看不出路数来啊。”对方笑道。

“那放哪儿放呢,他爸可比咱们还有钱,我是想,说不定关键时候能管点用,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又不适合让他跟着丧毛他们。”戎武道,那晚醉后,对小木已经记忆犹深,偏偏记忆太深,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给我吧,我调教调教,你不说眼光准,又能骗能诈么要真有这么大能耐,说不定我的生意正适合他呢。”对方道。

“那归你了,看牢了啊,他知道的可够多了。”戎武道。

“放心吧,知道的再多,也顶多是知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对方笑道,起身了,和戎武闲聊片刻,安排了此闲事,匆匆走了。

离开的地方,赫然挂一幅金字招牌:茂业投资担保。

十数人的公司,半层楼的租赁,排场相当大哦。

连吃带睡了数日,小木才知道住的地方叫莫氏休闲山庄,离旅游景区不远,长三角数市几乎连成了一体,从这里到滨海、到苏杭,都不过一小时的车程,站在他所住的地方,一目了然的一片水域连着的就是海路,数日的休憩并没有让他清明几分,反而更糊涂了。

一个组织的运作总要有他特定的特点,老瘸、丧毛、马寡妇几人吧,倒还像个地下组织,但戎武就不像了,既没有江湖匪类的气质,也没有作奸犯科那类人偏执,给他的印象相当好,那怕是装出来的,这涵养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当然,最关键的,他现在成了孤鸟了。

没有任何信息,从厨师学校开始就断层了,不管和地上组织,还是地下组织,都失去联络了,失去联络这么长时间,他意外地并没有十分担心,或者说,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人。

家里拥资亿万,活得差不了;狐朋狗友吧,反正就那醉生梦死,也差不了,担心最多的反倒是大葫芦那帮人,不过也放得下,那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强,生活的承受力远远超出一般人。

对呀,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要继续运转的。

不管你有没有存在感,存在仍将存在。

他颓然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无聊地吹着泡泡,他在想,其实连特么犯罪组织也没什么意思,一点都不刺激。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他坐起来道:“请进”

除了服务员打扫房间,都少有来人了,应声而进一位中年男子,削瘦,精神矍烁,眼光很亮,进门随手一甩门,轻轻碰上,恰到好处,小木却不认识,好奇看着他:“您是”

“五哥派我来的。”对方道,打量了小木两分钟,静静的对视间,像高手的对决,小木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浑身不舒服了,半晌那人一笑伸出了手:“认识一下,我叫聂奇峰,圈内的兄弟叫我镊子,以后跟我了。”

哦,小木握握手,下床了,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聂奇峰随手一挥道着:“走吧,边走边讲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

“这儿吃的怎么样”

“挺好。”

“老瘸、马寡妇、丧毛被警察盯得太紧,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我给你找点活干怎么样”

“挺好。”

两人亦步亦趋走着,连续几个挺好,镊子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木摊手道着:“只要不是每天太无聊,就挺好。”

“嗯,好,这样就挺好。”镊子且走且道着:“你姓木是吧”

“对。”

“大家都对你评价不错啊,那晚把你装箱子里,什么感觉”镊子问。

妈逼的,差点吓死小爷知道不小木想想道着:“没啥感觉,就是有点憋气。”

“呵呵,不对吧,我可知道有很多会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啊,别介意啊,我们很多人都被装过箱子里,这是五哥寻思的一招,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时候,是个什么货色,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知道为什么你身上还留着一部手机吗”镊子停下来问,回头看勾勾看着小木。

“给家里告个别”小木问。

“如果给家里告个别当然就没事了,可要打给警察,那你现在就该和黑钢一样,躺在海底睡觉喽。”镊子说着,嘴一呶,吹了声口哨,听得小木浑身起鸡皮疙瘩,离到海底睡觉,可是尼马只差一点点啊。

脸色不对,镊子好奇问着:“怎么了”

“吓人呢,我以为我要死了,结果吓得睡着了。”小木掩饰道。

镊子两肩耸着一阵谑笑,拍着小木的道着:“我可头回听说,还能吓睡着的,不过我喜欢这样神经大条的啊,知道我干什么生意的吗”

“您不说,我哪知道。”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谁说的,那不成神了。”

“嗯,对,你就挺神的猜猜看。”

“那我猜喽,猜对了别惊讶啊。”

“哈哈,想让我惊讶那么容易”

“不是贼就是放高利贷的。”

“啊”

一语成谶,聂奇峰惊得回过头来了,诧异地看着小木,此人的神奇之处早有听说,可料不到能神到这种地步,他盯着小木,惊得半晌才狐疑问着:“我特么撞鬼了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您态度和气,但人又很有中气,笑容特别亲和。”

“屁话,咋不能卖保险的”

“对呀,笑容倒是像卖保险的,但卖保险的,笑容到严肃变化,不会像你这样行云流水啊。”

“嗨,我艹,这是骂我们变脸快呢就靠这个看出来啦”

“还有呢,我和高利贷的那些人很熟悉,他们进门都是先瞄家里一遍,再上上下下看人一遍,得看有没有偿还能力啊除了你们,没人关心这么多。要么就是个贼”

“”

小木反正无所谓了,笑着道着。镊子听傻了,一个照面居然看出来了这么多东西,他愣了半天,表情严肃,甚至带点凶相,蓦地灿然一笑,说变脸就变,果然是变化得如行云流水。哈哈笑着一揽小木道着:“厉害,看来老子捡到宝了,这下我看他们谁还能藏住钱。”

猜对了过程,但猜不到结果。

两人相谈甚欢,一起回到滨海,镊子居然自己有门面,开了家金鼎小额信贷公司,一撂厚厚的账本往小木怀里一跺,车钥匙给他一挂,两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子给他一介绍:去,照单给我收钱。

我擦,小木傻眼了,线索越来越离题万里了。

从拉皮条的一下子上位,高利贷公司的收债特派员木林深,就此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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