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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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拥着佟安宁和昭贵妃进了暖阁,两人对坐,一人一碗雪蛤炖秋梨,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味,佟安宁对这种气味很熟悉,熟悉到仿佛在承乾宫一般。
昭贵妃吞下一勺汤,喉咙间好受些,脸色也舒缓了不少,“清晏贵妃,你觉得这次乌云珠流产,有没有人出手?”
“……太医不是说了,宁贵人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怀孕,以你的本事,应该没人敢出手吧。”佟安宁缓缓搅动勺子,看着碗中的汤水不断旋转。
她对太医的说法还是信服的,宁贵人现在还小,身体发育不完全,这理由可信。
当然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
昭贵妃闻言,斜瞥了她一眼,“你不要给本宫装糊涂,乌云珠的身体在入宫前就精心养着,也接受过名医诊脉,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体康健,怎么可能入宫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了,试问宫里谁这样。”
听到这话,佟安宁抬眸注视她,满眼都是“你不是也这样!”
现下都比她身体还弱,不会走到她前面吧。
她就纳闷了,大家都是在宫里,怎么感觉钮枯禄氏这个本土嫔妃比她还水土不服。
“……”昭贵妃看出她眸中的意思,神色微怔,很快反应过来,磨着牙道:“你想什么呢?”
“……没想!”佟安宁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昭贵妃按了按额头,感觉头有些晕,不知是中午的药,还是被佟安宁气的,“本宫既然已经告诉你这些,就已经查到东西,乌云珠的身体越养越差,确实被人下了手脚,如果不是乌云珠和我关系好,信任我,因为这流产这事,恐怕她会恨了我。这事本宫不如你果断,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应允家里人,让乌云珠进宫,在本宫在的时候,他们尚且敢动手,本宫不敢想自己离开后,会是什么情况。”
姐妹共事一夫,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如果没有乌云珠对她十分依恋和信任,她不敢想事情会到什么程度。
而且如果乌云珠再是伤春怀秋的性子,太医的诊断外加家族的逼迫,未来可能会将她虚耗死。
“……昭贵妃,你怎么学我说话了,什么‘离开后’,这种不吉利的话在我面前说没用。”佟安宁干咳一声,低头喝了一勺汤。
昭贵妃闻言,苦涩一笑,“佟安宁,以前你进宫时,本宫有时想,等到你去世时,皇上会是什么表现,现在看来,本宫是看不到了。现在要让你看本宫的笑话了。”
佟安宁见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无法装聋作哑,放下手中的勺羹,“唉!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想要我和你联手,先事先说明,我可帮不了什么,你是贵妃,背后又有钮枯禄氏,都解决不了事情,我就更解决不了了。”
“钮枯禄氏……是啊!本宫背后是钮枯禄氏。”昭贵妃低声轻喃,“如果本宫不是钮枯禄氏的女儿,义父不是鳌拜,现下估计儿女已经绕膝走了,乌云珠也不会因为本宫进宫。”
佟安宁闻状,叹了一口气,“话也不能这样说,如果你不姓钮枯禄氏,连贵妃都做不成,现下担忧的就不是孩子问题,是你的生存问题,世事无常,谁知道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别学我,我是没办法,身体底子不好,你说不定还有机会。”
“机会?佟安宁,本宫想问你,如果让你在本宫和赫舍里氏之间选一个当皇后,你会选谁?”昭贵妃此时的眸子仿若漆黑的幽夜,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佟安宁抬头,拧了拧眉,“我又不是皇帝,不过说实话,如果我是皇帝,在当年,遏必隆大人没有和鳌拜联合,你和赫舍里氏在我这里五五分,可是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选择赫舍里氏是注定的事情。”
从一开始,其他人就失去了皇后资格,如果是旁的秀女,落选后,可能有机会自行婚嫁,但是钮枯禄氏不能,她必须进宫。
“也是啊!”昭贵妃自嘲一声,“你都能看明白的时候,当年阿玛和义父都想不通。如果当年义父和阿玛不联合在一起,说不定义父现在也还活着吧。”
佟安宁越说,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病人一旦忆往昔,后面不是有大秘密,就是有大事要托付。
佟安宁纠结了片刻,决定放弃可能的“大瓜”,先溜为妙,如果不小心听到不该知道的事情,不仅折磨人,还可能招惹事。
想到此,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道:“时间已经不晚了,我先回去了,昭贵妃既然有恙,就安心养病,我就不打扰了!”
昭贵妃:……
宋若有些慌张道:“清晏贵妃!”
旁边的珍珠和夏竹立马给佟安宁披上斗篷。
佟安宁接过暖手炉,拢了拢袖子,对昭贵妃弯唇浅笑,“我就告辞了!”
宋若紧张地看向昭贵妃,眼神示意她开口。
昭贵妃由着她动作,在佟安宁快走到门口时,慢条斯理道:“佟安宁,延禧宫是本宫的地盘,你就是出了这道门,没本宫的吩咐,你也出不了宫门,如果你想翻墙,本宫也没办法。”
佟安宁呆住,无奈转身,挑了挑眉,“昭贵妃,你确定要做到这地步,如果我出去喊一嗓子,宫门外还有我的人呢,他们立马去找救兵。”
“呵……你喊啊!本宫又不介意!”昭贵妃苍白的唇瓣露出一个无赖的笑。
佟安宁嘴角微抽,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昭贵妃,你要想留下我也行,咱们先说清楚,你这样子,是要算账,还是有事相求?”
看她的架子,算账的意味更多,但是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何时惹了她。
昭贵妃闻言,水汪汪的丹凤眼微微翘起,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算账怎么说?有事相求又怎么说?”
“咳,首先,如果是算账,你也要冤有头,债有主,我自认没有惹过你,谁惹你你找谁。”佟安宁语重心长道,“其次,你这是有事相求的态度吗?你虽然是贵妃,我也是好不好?”
说到后面,佟安宁一脸痛惜,“亏我还以为咱俩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你居然这样不客气。”
昭贵妃在她一开始说话时,已经起身,等到佟安宁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到她跟前了,“你说的有理,你还是双字封号,比本宫要尊贵,要不要本宫行半礼?”
佟安宁吓得微微后仰,“你开什么玩笑?”
“你怎知本宫是开玩笑?”昭贵妃微微凑近她。
佟安宁嘴角再次微抽,转身绕过她,重新回到偏殿。昭贵妃见她没了下文,就这样进去了,心中顿时有些失落,她还想好好和佟安宁玩一下呢。
等到昭贵妃进到偏殿,佟安宁已经坐下,将暖手套和暖手炉放下,理了理身上的斗篷,“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刚才也说了,本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没账算。”昭贵妃在佟安宁面前三步远停下,用手指指了指室内,“你若是感觉心中不满,这屋子里除了人,其他东西你随便砸,砸爽快了,咱们就有账算了。”
“钮枯禄·秀珠,你是不是将我当傻子哄!”佟安宁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直说就好,这样磨磨蹭蹭,不是你的风格。你再折腾下去,我可真要喊人了!”
她是疯了,才会在延禧宫打砸东西,现成给钮枯禄氏把柄。
“好了,既然你不想砸东西,那就认真听本宫说。”昭贵妃给宋若一个眼色。
宋若屈身一拜,然后走到角落的柜子,从里面搬出一个红漆檀木箱子,上面用铜锁封着。
昭贵妃让开位置。
宋若将箱子放到桌上,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啪嚓”一声,铜锁被打开,打开箱子,脸面堆叠着一张张银票。
昭贵妃随手拿出一叠,放到佟安宁跟前,然后又拿出一叠,是一大叠地契和铺子,“佟安宁,本宫这一辈子,为了钮枯禄氏活,很少为自己,现下本宫的身子快要坚持不住,到时候乌云珠独自在宫里,本宫实在不放心她,你收下这些东西,只求你以后照拂她,本宫会叮嘱乌云珠,不会让她和你为敌,如果以后你们能当友人,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佟安宁惊得站起来。
昭贵妃这是向她托孤。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在紫禁城还忐忐忑忑呢。
而且如果让旁人知道她和昭贵妃联手了,恐怕会让别人夜不能寐。
对于皇后来说,后宫就好比一个小朝堂,明面上倡导嫔妃之间和乐,团结互助,如果真变成这样了,一些人肯定会着急,浑水才能摸鱼,何况后宫的嫔妃背后都有自己的家族和诉求,每个人所有的都不一样,就算她不想和昭贵妃斗,也有人变着法地撩拨她们俩,让她们斗起来。
所以现在这样,大家各自守着各自的宫殿,谁也不干涉谁最好。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看你的钱挺多的,不如一步到位,去求皇上表哥,他说话算数,而且现下正在打郑经,正是缺钱的时候。”佟安宁干笑两声。
“你这意思,是拒绝本宫了?”昭贵妃素手按在箱子上,绷着脸,看似坚定,瞳孔却藏着哀伤和失落。
佟安宁抿了抿嘴角,俯身拿起桌上的银票,将它放进箱子里。
昭贵妃由着她动作,看着她将所有银票和地契放到箱子里,然后合上箱子,铜锁“啪”的一声落锁。
“钮枯禄·秀珠,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你说自己身体不好,快要不久于人世,这话千不该,万不该在我跟前说,我从记事开始,就被人告知生死不定,可能会早夭,从小听到大都听烦了,所以,你这话吓不到我,而且,你这些东西给我,如果我一不小心走在了你前面,你这不是亏本买卖吗?”佟安宁长叹一口气,“听我的,用这些东西贿赂皇上表哥,他现在年轻,未来能活到六七十,如果他答应了,宁贵人后半辈子无忧。”
“本宫如果真的病重,也会托付皇上,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你靠谱,一句话,你到底答不答应?”昭贵妃将箱子推到她面前。
“滋”的一声,箱子被推了回去。
佟安宁说道,“不答应!收了你的钱,心理负担太重,不利于我养病,还有,你也不用这样悲观,好好养病,整天想着这些,容易将阎王爷招过来。”
佟安宁说完话,有些心虚,这些话好像都是身边人劝她的。
一旁的珍珠和夏竹听到这话,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主子,原来你也清楚这些,为什么平日还将这些挂嘴边呢。
“本宫给出去的钱,岂能收回!”昭贵妃再次将箱子推了出去,并且放了一个狠话,“你如果不带走箱子,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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